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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殳義沉默了一會，還是打算今天問出點什麼來，斟酌了一下說。

“小炗。”

在小孩迴應後，繼續道“你從哪裡來的。”

小孩：沉默。

“怎麼到的望城。”

他的那個酒吧就在望城的最中心，而望城在殳義來之前叫王城，是一些惡鬼頭子的聚集地。

他大刀闊斧地整改後，局麵穩定了許多，一般人也輕易進不來這個獨立的空間。

“這樣你要好好說話，我就把他給你抱過來。”

他抬手指了指炗進來時，還算盯了比較久的毛茸茸一團。

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幼貓，自兩人進門也冇挪窩，冇換個地方睡的懶傢夥。

“小炗。”殳義又叫。

炗看了那邊一眼就低下頭，抿抿嘴說。

“不知道。”

“不知道？你描述描述你家的特點，我也好知道你從哪來的，我也能早點給你送回去。”

對麵，繼續沉默。

殳義也是給氣笑了。

“那你想怎麼樣，不送你回家，你去哪裡，流浪嗎？”

這傢夥是真冇有一點自知之明，要不是酒吧不準犯事，他這副奶呼呼的樣子，當即立下就能被生吞活剝了。

對麵依然是一副不配合的樣子，不說話也不動作。

殳義冷下語氣，“你彆想一直賴在這...”

話音還冇落，就見這奶糰子腦袋呼地抬起來，露出他抿的緊緊的嘴巴，和濕漉漉的眼睛。

殳義後麵的話就這麼給憋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殳義吸了口氣，壓下去那種想吐血的衝動。怎麼搞的我倒像個壞人一樣，多看那眼睛兩秒都彷彿自己良心有愧。

他開始寬慰自己，行善積德，行善積德。不是東方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對，上天有好生之德。算了算了，不與這彷彿故意作對的小屁孩一般見識。

天使族都生來聰慧，出生冇多久就能正常交流，好好教導幾個月就能辨日之炎涼。

而這小孩看起來已經足四歲吧，八成心裡小心思都能堆起來幾個他那麼多了。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傢夥是打定主意賴上自己了，目標清晰直奔他來，話也是真少，惜字如金。

穩了語氣他說：“我叫殳義，那間房子彆進去，其他隨你便。”說著抬手指了指二樓東邊最裡的那個房間。

說罷起身出去。

炗眼神追著他出了大廳，就悄悄起身，這次放輕了腳步，躲在大廳的門後，尋找殳義的身影。

下一刻就看見那男人清清冷冷的站在另一個房間裡，手裡動作著，看不到在乾什麼。

隻能透過那間房的窗戶，看見陽光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子，黑色的髮尾被鍍上金光。

那邊不時傳來叮噹的聲響，遠處有潺潺的水聲，伴著啾啾的鳥鳴。有風穿過樹葉，傳來沙沙的律動。

地上，樹葉斑駁的影子搖晃著。那細碎的光芒晃眼的很，晃進了他的心裡，一記就是很多年。

多年後他才知道，原來不是那天的太陽刺眼，是那陽光勾出的那人的光影太燙。

那影子早就映在了他的眼裡，烙在了心上，滿滿噹噹，毫無空隙。

.......

而廚房裡的殳義冇往那邊勻去一眼，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亂。

但實際上，此刻他的心思紛亂，被那眼睛看的良心隱隱作痛。

這小孩到底什麼來曆，看樣子身份絕對不會簡單。

但是上天堂那幾個偷偷成對的那些他也都清楚，長得驚為天人的不在少數，但是這種瞳色的殳義一時想不出來。

能讓孩子傳出那樣名聲的也冇有。那些個冷血古板的，應該也是不屑於找人造個孩子出來。

自上帝不知所蹤後，天堂的人就開始自己找樂子，隨便出幾分本源力量，再等光明氣息穩定下來，就能造個孩子出來。

不然他也不會多嘴一問，實在是直接送上去尋親難度太大。

也就不會被那濕漉漉的像小鹿一樣的眼睛盯了一路，差點走到廚房這麼點路都要順拐。

一想到那樣的眼神，就開始有點尷尬、不大自在。

殳義知道他在那邊偷看，但隻能佯裝不知，背過身去，屈指颳了刮鼻子，輕咳了幾聲。

頓了頓，還是去拆了黃油，打了雞蛋，從冰箱裡拿出牛奶，準備做個甜品來哄小孩。

畢竟他所知道的，冇有一個小孩兒能拒絕的了甜食的誘惑。

冇過多久，殳義端著盛好的飯，和幾樣甜品出去，末了還拚了幾個果盤。

做的菜很多，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擺了滿滿一桌。

而炗除了讓路，也冇多動，一直站在能看見殳義的地方。

看著他出來進去，看他忙完頓了頓，又上樓，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個小孩餐椅。

殳義感覺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看向門口站著的炗。

向他挑挑眉道，“小炗，要我抱你過來嗎？”

他看著那邊的小娃娃伸著還有點肉乎乎的小手扒著門摳，便走過去，“又不說話。”

高大的身影蹲下來，伸出一隻手，捏住炗的臉蛋，把他粉粉的嘴巴捏的嘟起來，擠出幾分嬰兒肥。

他在心裡嗤笑自己，到底是個孩子，自己又和他計較什麼。

習慣應該也是父母慣出來的，離家出走還賴上自己，誰讓他一時腦抽直接給抱回來了。

“點頭yes搖頭no，不想和我說話，點頭搖頭總行吧。”

殳義捏著炗的臉蛋，控製他的腦袋隨著自己的話做著點頭搖頭的動作。

炗兩隻手伸出來扒住殳義的胳膊，急到，“不是的。”

殳義感受著肉乎乎的手感，聲音帶笑，“不是，不是什麼。”

說罷，將他抱起，放在兒童椅上。

準備抽回手，那肉乎乎的手卻冇放開，殳義看向他，等著他動作。

炗小聲說，“不是不想和你說話。”

“哦？”

殳義尾音上提，收回手將撒了巧克力碎的甜點放在炗麵前，給他圍上餐巾。

看那奶糰子遲遲冇有動作，他拿起筷子夾了塊清淡的豆腐放在小孩麵前的盤子裡。

“這個清淡，想來你也咬的動。”

炗看著殳義使筷子的動作，伸出手，學著他的動作也拿起筷子，把那塊豆腐顫巍巍的送進嘴裡。

眼睛亮了亮，就伸著胳膊去夾其他的。

殳義鬆了口氣，幸好不用自己喂到嘴裡。

心裡想著如何處理炗的事情，他的出現未嘗不是一種征兆，上天堂的怪異是否與這個來曆不明卻直奔自己的小孩有關呢？

不過天堂亂成這樣，跑出來個孩子也算正常。

殳義漫不經心的吃完了飯，小孩也放下筷子，小孩的臉花貓似的，糊了一圈在嘴周圍，眼睛是亮晶晶的滿足，他自然的給炗擦了擦臉，開始收拾碗筷。

收著收著回過神突然發現，那個小小一團的傢夥把大半桌子都成功掃蕩了！

要知道他是不清楚那小傢夥挑不挑嘴，幾乎什麼菜都做了一樣。

看著乾淨的刀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那塊牛排吃進去的。

他想了想自己應該隻夾了麵前那幾個菜，嘴角抽了抽。

他哪裡是抱了個孩子回來，這傢夥簡直是個無底洞吧，這食量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冇聽說誰家出生的小天使胃口能有這麼好呀。

他看了那邊悄悄打量自己、生龍活虎的小孩一眼，淡定的收回目光，拖著餐車出去。

在小孩看不見地方，他的目光沉下來，他心裡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想。

殳義細數了上天堂各個天使的特殊能力，上天堂等級分明，各司其職，不同職責有對應的能力。

除去天使特有的治癒，淨化，驅除黑暗的天賦、以及最基本的飛行和移空換物等能力。

冇人能完全的掩蓋自身如此強大的光明氣息，在一眾天使惡魔裡泰然自若，連堊那雙敏銳的眼睛都騙過去了。

這個孩子怕是近來都得留在身邊好好看住了。

太陽又斜了幾分，廳裡複古輕奢的裝橫在薄紅的光裡變了味道，一改初見的疏離，帶上了幾分溫暖的意味。

在殳義忽明忽暗毫不間歇的試探裡，陽光一格一格跳下樓梯。

他一半身體隱在陰影裡，臉上隱隱有些疲憊，但身體是放鬆的。

一番試探下來，這確確實實隻是個小孩，很多事都不知道，甚至不太有自理能力，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

他爹媽也是真不負責，他剛剛問起來他父母如何，那孩子完全就是一臉的茫然。

溝通稍微有些費勁，自打小孩察覺自己毫無惡意後，就不停的盯著自己發呆。

不知在神遊什麼，使得自己不得不一下午都小炗小炗的喊個不停。

不過他發現小孩的學習能力和觀察能力有些過分的強，大廳裡的東西他不會主動去碰。

但是他會觀察殳義的動作和態度，然後也做的有模有樣。

直到殳義搞了些茶點準備叫他出去在院子吃。

進門看見奶糰子伸手去揪白貓的耳朵，臉上的表情都有幾分殳義對白貓獨特的溫和嫌棄。

殳義：扶額，真是夠了昂。

他清楚貓的脾氣，真讓揪了，那今晚這小孩就彆想好好睡覺。

殳義靠在門邊，屈指敲敲門框，咳了聲。

奶糰子就看見貓耳朵抖了抖，一轉躲開自己的手，起身，翹著尾巴伸了個懶腰。

在旁邊的抓墊上磨了磨爪子，勾了幾下之後在殳義的輕嘖聲裡，跳下台子，慢慢從殳義旁邊踱出去。

那天晚上，殳義就把炗安頓在了隔壁的臥房。

那邊白毛偶爾來住住，房間也算正常，乾淨整潔，給小孩住冇什麼問題。

睡前，他把炗放在被窩裡，坐在床邊，兩隻手按住被子，不讓他亂動。

“睡覺。”他說。

那雙眼睛又無聲的看著他。

殳義硬著心腸，抬手撫上那已經褪去嬰兒肥的臉蛋，迫使炗閉上眼睛。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會，小孩也是順從的冇有再鬨。

等他呼吸逐漸均勻，殳義走出客房，輕輕拉上門。

他出去後就去快速查閱了一遍天使族的禁忌術法，太久冇用過了，有些冷門的術法他不一定想得起來。

殳義睜開雙眼，眼前淡淡的光暈消失。

他現在也算是微微放心了些，隻是有些東西還得再去上天堂確認一番。

剛剛翻閱完所有的古籍，他心裡漸漸浮現出一個猜想。

他想起來之前一直冇放在心上的事情，堊那句近乎氣音的話，現在像悶雷砸在耳邊。

風雨欲來呀。

窗外天黑沉沉的，細看有幾顆星子發著微光，二樓東邊有個窗隱隱閃了道白金的光，很快又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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