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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同處凡界,黃泉和人界卻隔著十萬大山,幽冥和黃泉則隔著一條大河。

有人說幽冥比黃泉更深,它在黃泉的地下,無人能去,無人去了能回。兩界之間那條不見儘頭的大河,從黃泉通至九幽,大河四季都波濤洶湧,想去幽冥便隻能一直順著岸邊走,一直走……直到看見一根無枝無葉,看不見頂端的黑樹,穿過那裡,就是幽冥。

也有人說黃泉比幽冥更深,這河也是從上頭幽冥那裡流過來的,瞧著水質泛黑,裡麵都是些無名鬼的魂魄,定是幽冥混亂不堪,死了無數人才導致的,正是這些冤魂日日叫苦,時時不散,這河才變成了飛鳥飛不過,浮木入水即沉的死地。

不管傳聞如何,這河的確是殺鬼殺人拋屍的最佳之所。

黃泉大喜事的前一天,一名衣著華貴的青年背手而立,食指戴著一個青玉的指環,彷彿凝視了這濤濤河麵許久。直到兩名覆麪人來到河邊,他也不曾動作。

這兩名黑衣人身材高大,逾越九尺,每人手裡都揹著一團黑色霧氣。

“辦好了嗎?”

“好了。”兩名黑衣人異口同聲,陰暗沙啞,同時化去霧氣,右邊丟下了一地小玩意,有金箔,木錘,撥浪鼓,易容花……唯一不妥的是所有東西都被損毀了一半。

左邊丟下了一具年輕的屍體。

那屍體一身白服,身量也甚高,四肢蒼白,臉上的五官也微微膨脹,隻能隱約可能一些原來的深邃輪廓,看來已經死去一些時日了——但若是有心人看見,必定驚呼,這屍體和太子殿下仍有七八分相似。

青年冷笑道:“那就扔了吧,扔進這河裡,一輩子彆想輪迴。”

兩名黑衣人應了一聲,四雙手,左邊那人微微彎腰,右邊那人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彷彿兩座塔歪斜了下來,一團黑氣卻隻堪堪將屍體抬離地三寸。

王族死後屍體逾越萬斤,果然不是傳言。

隻聽一聲撲通脆響,屍體沉入溟河,濺出來的浪足有六丈高,卻在撲到三人臉上的同時被兩尺青光擋住了。

“好法寶,真是個好法寶……哈哈哈”青年大笑,雙肩聳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子,太子,你看見了嗎?這玩意在保護我”

“看看如今,你的法寶是我的,你的法力也是我的,就連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是我的,我成了你,你卻隻能做具屍體。”

他展開雙臂,彷彿展翅雄鷹,又蹲下身,將地上的小玩意專注的,溫柔的一件一件拿起來把玩,又一件件投入溟河,夜風吹拂,漆黑的河麵卻看不見任何影子。

“哥,不是要教我尊卑嗎,教我法度嗎?還是我來教你吧,天上天下,我為尊……萬物皆為卑賤。”

“我纔是對的。”

但屍體是什麼都聽不見的,他因遺憾而歎息:“……太子,太子,你還是去最深處教那些冤魂吧。”

溟河深不見底,冇人能到達河底,也冇人能看到儘頭,人或者小玩意撲通落下,都無二彆,如同一粒沙子,浪潮翻滾,無人問津,隨波逐流。

——

幽冥雖幾乎自成一方天地,然按道理也處於凡界,隻是極少有人發現過,但這裡整日陰天,也無春秋之分,隻有夏冬之彆——就是一個熱點一個冷點,夏無日,冬無雪。

此時正是夏,深山老林裡竟然有座小木屋,木屋不遠處還有一座近乾涸的河灘,河水娟娟,露出灰白的石塊,隻不過那小股微弱的河水竟是黑色的。

漆哈博道:“啞巴,啞巴,快過來幫我抬一下這個。”

他著一身粗布衣,露出兩根精瘦黝黑的肩膀,右臉上一塊紅,正努力的從河灘上搬一塊渾身漆黑的巨木,這木頭長約兩米,粗約一人懷抱,兩頭崎嶇,看著還真冇啥特彆,但能從溟河漂流上來,肯定是寶貝。

啞巴一頭不過寸長的短髮,身量甚高,臉上滿是泥土,卻仍看得出輪廓銳利深邃,他“啊啊”兩聲,指了指那塊木頭,又搖了搖頭。

“彆啊啊了,這就是寶貝……快幫我抬,彆磨嘰。”

啞巴沉默一陣,隻聽一聲吱呀聲—他竟用一隻手就抬起來漆哈博全力都移不動的一端,又抱了一下,一用力,這木頭直接穩穩噹噹的落在了肩膀。漆哈博雖然見怪不怪了,但依舊是羨慕得緊,一時間連發現寶貝的喜悅都沖淡了幾分。

兩人住的木屋中間擺放了巨木,空間更是狹小了。

漆哈博左敲敲,右看看,一會又去聞一聞。想這木頭是實心的,還浸了溟河水,難怪這麼重。

“寶貝,果真是寶貝。”

漆哈博雖什麼都不懂,但他一年前撿啞巴的時候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腐臭味,現撿的這個木頭,不僅觸之極乾,且聞之冇有臭味,反而有股極清淡的木香,彷彿剛從林間掉落下來。

但什麼樹能有這麼大的枝丫。

“啊,啊”啞巴端了兩碗粥,裡麵隻有幾根草葉和肉骨頭。

“前天打的鹿這麼快就吃完了”他怒道“你怎麼這麼能吃,那頭鹿我一個人夠吃半個月呢!”

啞巴低下頭,肩膀瑟縮,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行了行了,今天有好事,不跟你計較。”漆哈博有些不自在的將人驅趕出去,他想:這人怎麼一副自己欺負他的樣子,真不公平,明明剛開始還是他打自己來著。

漆哈博是一個流浪的人族,無父無母,本山林亂竄,渴了吃果子,餓了吃草葉過活,直到一年前來到這個地方,他發現了“啞巴”。

當時啞巴正赤身**躺在河灘上,渾身又白又臭,四肢都僵硬了,拖也拖不動,他還以為是具屍體——但還冇聽說過什麼屍體能從溟河流出來呢?於是他等了兩三天,氣溫一點點的將河水曬乾了,那屍體終於醒了過來,咳出來一大灘黑血。

漆哈博頓時又驚又怕,本想著乾了好拖去賣錢,不曾想曬出個活人來?

那人被蒸乾了,身上和臉上都是一團團糊乾的黑泥,卻仍舊可見修長結實的體格和深邃的五官,站起來望了一圈四周,正好發現剛要跑路的漆哈博,臉上出現憤怒的表情。

於是他手指一劃,本來以為在施法追蹤,下一秒自己又摔了回去。

漆哈博:……

好機會,好機會,他想,但他突然又想剛纔河灘上那種四處張望,迷茫的眼神,又鬼使神差的不跑了。

我走了,他不會死在這兒吧……

於是他難得的善心大發,將他放在草叢上好好的照顧了兩日,一日他出去找水喝,回來就見那人已經坐了起來,剛想高興得打聲招呼,屍體卻一蹦而起,將他狠狠地壓在地上,嘴裡咿咿呀呀的啊個不停。

合著還是個啞巴,漆哈博深覺虧大發了,原本還指望著能有人陪著聊聊天,這下最大的好處都失去了,登時白眼一翻,這纔想起自己快被掐死了。

“死啞巴,放開我……我,救了,你的命!”

啞巴張了張嘴,憤怒的“啊!啊”起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麵露痛苦之色,倒頭又又暈了過去。

“好好好,救你還要殺我是吧”漆哈博氣急,連忙站起來狠狠地踹了兩腳,心想好人心都餵了狗,剛想離去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正是那啞巴,而且力氣極大,怎麼甩都甩不掉,又是踹又是踩的都是紋絲不動,他又冇有刀,難不成要他自己施法砍斷自己的腳不成……不對,他連最基本的法術都不會。

遙想逛遍世界所有深山老林並賺大錢的漆哈博終於被惡人纏住了腳,誰知那惡人悠悠轉醒,臉上還帶著天然的無辜和茫然。

嗬嗬,孩子,彆以為你裝清白我就會心軟。

實際上也並不是他心軟,隻是單純甩不掉,那啞巴就好像認定他這個冤大頭一樣,漫山遍野的跟著,漆哈博無法,盤算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遭孽太多,於是又狠狠地踢了他兩腳。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冇有踢過他,彆說踢了,手掌輕拍兩下的次數都不過十指之數,頂多口頭罵兩句,此人還一副自己沉默寡言,備受欺辱的樣子,漆哈博心塞得一批。

他胡亂的喝完了,推開門道:“啞巴,能把這個扛去集市裡嗎?”

上次去還是大半年前,這次去自然是看有人能否買下這個“寶貝。”但最近的集市都離這裡極遠,光靠雙腿走路得走大半天,冇有啞巴他是肯定去不了的。誰知啞巴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天,開始點頭,又開始搖頭。

意思是天已經晚了。

幽冥晝夜分外明顯,分佈卻不均勻,都說這天是燭陰身上的一塊鱗,它睜眼為白天,閉目為黑夜,但按照幽冥的情況來看,這燭陰睡眠也著實不怎麼樣,一天可能有八個時辰是黑夜,也可能有四個時辰是黑夜,雖然大多時候都是有規律可尋的。

比如現在——西方天空出現了青色的霞雲,這就是王都放出來的提示,今天是七個時辰的夜晚。

這個提示出現的時候,代表天馬上要晚了。

入夜後幽冥簡直群魔遍地,他們這種普通人肯定走不了。

漆哈博歎了口氣,喜極的心理稍微冷卻了點。又回頭一看,這木頭占了木屋的大半,偏偏房間還隻有兩間,這間是啞巴的。

他輕咳了兩聲,道“那今天你就跟它擠一下吧,明天再幫我……好好守著,彆對它做啥奇怪的事哈。”

啞巴默然不語,他當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啊啊兩聲,漆哈博便當他同意了,於是施施然的進了另一間寬敞的屋子。

啞巴在屋外用接的雨水洗了碗,放在門邊,坐下開始茫然的盯著天邊的青色煙霞慢慢散去。於是天空也漸漸陰沉下來,冇有雲朵,就仿如灰色的漩渦中心間出了一點濃墨,立馬擴散開來。

啞巴睫毛沾了濕氣,一點點暗淡的光點像豆子一樣從林間,石塊,土地彙入了他的眼睛。

他躺在地上,背靠著那塊黑色的木頭,緩緩閉上了眼睛。黑木卻突然發出了或紅或黑的微光。

“太子,太子。”

“黎陽,黎星河……”

一個聲音在呼喚他。

太子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見了一棵矗立天地的巨樹,這樹立於河畔,一頭在水裡,一頭在雲中,看不見開頭,望不見頂端,無葉有枝,卻在狂風間巍然不動。人身遙遙看去不過就一點紋路大小。

再抬頭一看,中間千百丈的地方,枝乾處竟然坐著一名老婦人,這老婦人頭髮花白,雙腿盤踞,倚靠著樹乾,腿上還有一具枯瘦發白的屍體,她緊緊懷抱著,渾身顫抖。腳下就是那片無窮無儘,冇有邊際的大河。

這老人身體對比起來竟然不比一根樹枝小,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的法身。不過再大能,現今也是一名河畔的傷心人。

老婦人張開眼睛,幽幽道“天生至寶,生死不收。”

“現在你竟撿到了我折下的樹枝,倒是緣分,說吧……你到此,想要何如?”

黎陽張了張嘴,竟然發現自己還是不能發出聲音,隻能徒勞的閉上了。

是那段黑木,果然不簡單。

但他現在能做什麼呢?法身被剝,神識經脈儘廢,有傳承也修不了靈力,如同廢人。

記憶關鍵點也缺失得厲害,隻記得隱約的幾點場景,就是記不得那些人的相貌,夢境中,那些人就彷彿是一個個麵容模糊的惡鬼,華貴的大門仆一關,便將他鎖在地底,漆黑的地牢,挑斷四肢筋脈,又一步步,一片片,一縷縷的剔除血肉和骨頭上的靈絡,血濺了一身,滿地,枉他不住求饒,求死也不為所動……直到他真的死了。

如此仇恨,便是最後成了溟河底的一縷幽冥,一具屍首,也硬要爬上來向他們複仇!

老婦人好像聽懂了,又好像冇聽懂,搖頭,背後突然散發出萬丈金光,這光芒刺破了黑暗,刺破了天穹,大地晃盪,連河水都發出顫顫巍巍的哀鳴。

“下次來見,能成吾之願望……便賜你……”

什麼?什麼?……賜我什麼?

這時腦中一痛,幻境破碎,他陡然回神,睜開雙眼。

再一看,這幽冥之夜冷潮如斯,門口都結成了一小塊的碎冰,仔細看去,上麵竟然還有閃過的暗影……尋常鬼怪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然而他現在法力空空如也,也判定不出多少人,但隻聽四周幽寂如往,就知道外麵的人必定訓練有素。

難不成是為了這黑木來的?他想,這玩意的確不是普通東西。

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一道黑光恰好此時貫穿大門!門被轟爛,碎塊四溢,踏進兩個人,首先露出的是精緻的長鞋,腳尖頂著珠子,一麵繡了猛虎,一麵繡了鬼麵,再然後是漆黑如墨的衣杉,鍍了金線,再往上一看,頭髮梳成粗辮放在背後,均以黑霧覆麵,左邊人前,睜大興致盎然的雙眸,右邊人後,身量稍高一點,眉毛長且彎,眉尾在空中漂浮。

剛好黎陽伸手直接握住了那黑光,硬生生將它拐了個彎,朝著那兩人丟去。

“好!”左邊人喝彩一聲,竟然直接一口吃進肚子,嘖嘖兩聲。“就是有點不好吃……這怎麼像是我們係的靈力,九哥?”

“我說你能彆一來就砸人家門嗎?”被稱為九哥地人——崔九,他饒有趣味的摩擦著下頜,道“還真是同源的靈力……有意思,這深山老林的還有我們的舊識?”

但房間裡麵很明顯冇有任何修者的氣息。

黎陽突然張開嘴,“啊,啊”了兩聲,像是警告他們快走。

“好傢夥,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竟然是個臟啞巴……但看著還挺好玩,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你是忘了教訓了”崔九警告道:“先彆管他,看地上……。”

崔六喜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剛出來,竟然在這個深山老林找到了。”

“拿走,先帶回去。”

黎陽擋在了神木的前麵,又啊啊了兩聲。

兩人呆愣一會,崔六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彎腰捶背,死去活來,似乎不相信一個啞巴還能擋他們的道。

崔九道:“小兄弟,這根木頭於你應是無用,不如出個價賣我可好?”

“九哥,乾嘛這麼客氣,”崔六轉頭,嘻嘻道“小啞巴,識相點就”

他的手指豎了一半,話也說了一半,卻突遭巨力。

兩人竟都冇反應過來,被那啞巴拿著黑木像掃垃圾一樣掃了出去,砰砰兩聲,在山林間迴盪。連牆都被撞爛一麵,灰塵四溢,兩人直飛出幾米遠才停了下來。

崔六道“看花眼了……竟還真有點本事。”

崔九道“好手段,好力道。”

山間黑夜,幾聲鬼叫,幾聲鳥鳴,頭頂是一片微光的灰色和黑色,這清淡的灰色照了樹木,青山,石塊。兩人抬頭,缺口處啞巴的身形甚高,寬肩布衣,就那麼一隻手夾著木頭,一隻手垂著,看不清麵容,整個人卻都凶氣四溢。

——

幽冥曆史上難得的大事,即為三王之一的新通地王繼位,上一任地通王任職千年,將法力散入惡土,身死道消,成就萬世功名。這一任地通王臨時被趕鴨子上架,雖年紀尚小,修為也淺,但好歹是王,儀式也是要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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