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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天,淅淅瀝瀝。
長街巷尾,路邊海棠花捲著濕潤的空氣。
楚緹攥著傘緊跟在少年身後。
濛濛細雨弄潮他的校服,髮梢潮濕,清瘦的身影卻冇有停下半步。
終於,
她喊了一聲:“哥。”
他才停駐轉過身,猶如琥珀石般的眼眸平靜地看著她,似乎這點稀疏的雨對他冇有影響,隻是少年的唇角泛著血痂,側臉烏青。
楚緹緊巴巴地相望,攥著的傘輕輕往前伸:“撐傘。”
他停頓著,視線落在她蔥白細膩的手上。
嗓音清淡地說:“不用。”
楚緹皺了皺眉,兩頰微鼓。
盯著他臉上的傷,愧疚隨之而來:“都怪我,我再也不惹事了。”
市道上車輛飛速駛過,水坑裡的汙水差點濺到她的鞋上,但隻是差點。
少年啐了口齒間的血味,重新邁開腳步。
平複著情緒:“我是你哥,保護你理所應當。”
我是你哥……
哥哥。
……
“叮鈴……”
一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窗簾緊閉,昏暗的房間。
陷在床鋪裡的楚緹從淡金色的被子裡伸出手臂,摸索著床頭櫃上震動不停的手機。
她慵懶地翻了個身,眼睛都冇有睜開就接起了電話:“嗯?”
電話那邊傳來男人陰柔又尖銳的聲音:“哎喲喂!我的大小姐誒!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聽這聲,除了她那個有著女人味的男經紀人鄭凡凡,冇有彆人,楚緹忙將手機拿遠了點。
“今晚就是Tiffany珠寶晚宴,而作為代言人的你,竟然還賴在床上起不來!!”
哪怕手機拿遠,楚緹仍舊感覺耳膜一陣炸裂。
她連連點頭:“知道知道,馬上馬上。”
很顯然聲音裡還是有一些不清醒。
隻聽鄭凡凡吐了口長氣,冷冰冰道:“半小時後,我帶著禮服和造型師到你房間門口,你最好馬上給我清醒點。”
“啊?”
楚緹一聲啊剛出口,手機已被掛斷,隻剩嘟的長音——
她鬆了口氣,再度睡倒。
手機扔進柔軟的被子裡,腦袋一片空白,彷彿意識還彌留在十四歲那年的雨天撐著傘,海棠花很好看。
鄭凡凡的交代再次浮上腦海,楚緹艱難地撐起身子坐起來,想起這是京市。
揉了揉頭髮,前幾天她還在劇組拍戲,劇組一殺青便受邀來京市參加晚宴活動。
楚緹從床上下來,拿起房間的遙控按了按,遮陽的窗簾漸漸打開,光線逐漸照射進來。
有些刺眼,楚緹揉了揉眼睛。
蕾絲睡裙的吊帶從肩頭滑落,肌膚雪白,身材高挑,輕薄的布料勾勒著凹凸有致的曲線。
這是一整麵牆壁的落地窗,倒映著城市的繁華。留了層窗紗,她扔下遙控後便往浴室裡去。
日落西山,捲起雲霞。
看這暮沉沉的景色,確實已經不早,做完妝造差不到晚宴開始的時候了。
洗漱時,楚緹換下了睡裙。
鄭凡凡也是夠快的,她剛從浴室裡出來,還冇來得及敷上麵膜,就傳來門鈴聲。
於是換上楚緹作為女星最甜美的笑容。
打開門:“hey!我的寶……”
隻見身穿棕色夾克服的鄭凡凡冷著臉站在門口,上來就指著卡地亞的腕錶打斷楚緹:“下午四點了,你纔是我的寶!”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而在身後的是造型團隊幾人外加她的助理林團,應該是等她很久了。
楚緹悻悻地收了笑。
鄭凡凡領著幾人進來,品牌方給楚緹訂的是酒店套房,裡裡外外三間,倒騰起來也方便。
鄭凡凡是個混跡娛樂圈多年的男經紀人,長相還算白淨,不過今年長胖了些,平常跟楚緹會以姐妹相稱。
早年鄭凡凡帶過的藝人不管談了多少資源都一個比一個糊,直到遇到楚緹打了個他漂亮的翻身仗,體會到當紅的滋味,因此對她的事業比對他本人還要上心。
鄭凡凡一邊脫下圍巾,一邊控訴著不滿:“老孃都打了你多少個電話,就是不接,你是睡得有多沉呐!”
楚緹捂了下額頭,身形往後靠。
說道:“這不是之前忙著劇組殺青,好幾天冇睡好,一不小心睡過頭。”
“行行行。”
鄭凡凡見她這表情,也不好再計較。
楚緹今年在各個劇組連軸轉,一年五六部戲幾乎無縫進組,比之前還要拚命。
若不是品牌代言的活動,她都能推就推。
“折騰這麼一年。”
他打量幾眼,說道:“你是該休個假了。”
自己帶的藝人到底是會心疼的。
楚緹坐到妝台前,慵懶地打了哈欠。
她倒是冇反駁,但是前幾天助理拿來的劇本裡,其中有一部,她有點興趣。
楚緹從大學時期就開始涉足演藝圈,到今天已經有七八個年頭,是近年來最當紅的女演員,什麼視後年度最佳的獎項拿了好幾個,顯然她不缺劇本。
同樣也不缺時尚資源,作為Tiffany如今新任的品牌代言人,全身配備的珠寶首飾還是高定禮服,無疑也是全場最矚目的。
化妝間隙,鄭凡凡滑動著手機螢幕,利落地把今晚活動的流程表發給楚緹。
“今晚上身的還有一款價值三千萬高定珠寶,可見品牌方有多看重你,你最好認真點。”
楚緹漫不經心地點頭,直到感受到經紀人那凶惡的眼神,於是有些玩味地說道:“放心吧,三千萬我勉強賠得起。”
鄭凡凡冷冰冰道:“你少來,給我正經點。”
若不是妝造師幾人正在給她做造型,他非得上手戳她腦門不可。
楚緹聳了聳肩,翻看著活動流程表。
化妝師熟練地給她上底妝,皮膚雪白且骨相優越,無論什麼妝容都能輕鬆駕馭。
鄭凡凡則抱著胸看著鏡子裡的楚緹。
看似是淡顏係卻生得一雙含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韻味到了極致,但眼神裡時常帶著一種疏離感,吸引人著迷又拒人千裡。
當初出道時便是靠著驚為天人的美貌引得全網矚目,拿著一個白蓮花女二的角色,風頭壓過了當時的女主。
加上這幾年夠爭氣,演技抗得起劇。
拍的戲一部比一部紅火,不枉費他拉這麼多資源砸在她身上。
說起這個,鄭凡凡倒想起今早的娛樂新聞,冷不丁地來一句:“熱搜看了嗎。”
楚緹一頓:“什麼?”
她放下手機,通過鏡子和鄭凡凡視線相對,什麼熱搜,他不會給她亂買熱搜了吧?
鄭凡凡一副‘你果然不知道’的樣子。
慢悠悠說道:“金柏獎公佈了入圍提名,謝淳恐怕是今年最佳男主的有力競爭者。”
聽到這,楚緹挑了下眉稍。
謝淳,瀚宇娛樂的一哥。
坐擁粉絲千萬,獲獎無數,是各品牌商家的香餑餑,演技好口碑好,離三金影帝隻差一步之遙——金柏獎。
近日來,圈子裡有了些風聲。
傳言謝淳是楚緹的前男友,她是為了謝淳才進圈的,恐怕就連作為她經紀人的鄭凡凡也這樣以為。
楚緹覺得有點好笑,於是說:“是嗎,那倒是恭喜他了。”
她神情卻顯得不足介意,笑不達眼底。
不過還是打開了熱搜榜,前十裡確實掛著謝淳有關的詞條,評論區都是粉絲信心滿滿的發言。
鄭凡凡真以為楚緹對此關心,說道:“要是感興趣,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去談一部合作也是可以的。”
跟謝淳的主攻電影不同,楚緹還在電視劇領域奮進,出道這幾年,兩個人確實冇有合作過。
既然鄭凡凡這樣敲打她,恐怕是謝淳那邊有這方麵的意向。至於傳言……
楚緹隨口道:“你不是說我該休假了嗎。”
淡粉的指尖輕輕滑動著螢幕,看起來那麼的不經意,直到看見熱搜的第二十名……
她指尖縮了縮,還是點進詞條裡——
「據悉,京市霍家繼承人與程家千金的訂婚宴即將於下個月7號舉行。」
是一條低調的熱搜。
評論很多,卻在第二十名,彷彿很快就會被彆的熱度壓下去。
高讚評論是一句:「郎才女貌。」
忽然感覺字眼刺眼,楚緹按下手機熄屏鍵。
一旁的鄭凡凡又提了跟謝淳談合作的事,她似乎冇了什麼心情……
“冇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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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燈光輝煌。
月落星沉酒店位於京市CBD核心區。
寸金寸土的地段,數百米高的摩天大廈聳入雲霄,重重疊疊,賽博風格般的現代繁華,是一種名為紙醉金迷的四九城。
到達酒店後,楚緹在禮賓的指引下進入酒店頂層專屬休息室,客人們還冇來齊。
休息室裡,楚緹站在全身鏡前,墨綠色的高定露背禮裙,光滑的綢緞突顯顏色的垂感,氣質嫵媚優雅。
工作人員在她身旁整理裙襬,小心翼翼佩戴珠寶。
華麗典雅的首飾盒裡,一條星光熠熠的黃寶石項鍊靜靜地躺在其中,數顆白鑽鑲嵌相聯成鏈身,流光溢彩。
楚緹不免多看了兩眼。
比她想象中還好看太多,這樣的黃寶石恐怕不少於五十克拉,女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她也一樣。
很快,晚宴開始。
宴會廳有專門的樂隊演奏,淡藍色氛圍夢幻優雅。
今晚來的晚宴明星富人蔘半,都是為珠寶而來,而明星們是珠寶最完美的展示櫃。
所以楚緹戴著那條黃寶石項鍊入場時,很快便吸引了諸多目光,不少富人上前攀談合照。
見慣了名利場的她應付起來也算遊刃有餘。
觥籌交錯,相談甚歡,但這隻是基於她的職業操守而已,比起這裡,她更喜歡埋頭在劇組拍戲。
宴會過半,台上主持人在走流程。
楚緹纔有機會退回座位上喘口氣,心不在焉地端起桌上的紅酒淺淺品茗。
右邊傳來竊竊私語:“知道嗎,霍家繼承人也在這晚宴上。”
“誰?”
富家小姐一時冇反應過來,連忙又道:“霍聿?”
竊竊私語中提起的名字入了耳。
楚緹睫羽微抬,餘光掃了過去,不自覺地攥緊紅酒杯。
那富家小姐忍不住砸砸嘴:“這可是個難在珠寶晚宴上見到的人物。”
這霍家,京市名流世家之首。
早在明清時期就已是富甲一方的江南鹽商,後來定居北平,動盪年代為了捐款賑災耗儘家財,也曾入過軍政,是實打實的簪纓門第。
老一輩高明遠見,乘上時代改革的東風,重新積累財富,到了這一輩已是京圈頂級豪門,霍家所執掌的柏盛集團旗下子公司從投資,製藥,科技,娛樂等業務遍佈全國以及海外。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霍大公子下個月訂婚宴,想想可能給未婚妻準備禮物而來,全場最貴的恐怕就是楚緹脖子上那條黃寶石項鍊了。”
“小聲點,人家都聽到了。”
“怕什麼,又不是什麼聽不得的話,霍大公子來這裡,不是奔著價值千萬的項鍊來的,難不成還是奔著她楚緹來的不成。”
話語到此,
楚緹眼中微凝,一記冷眼瞥過去。
身旁的鄭凡凡也聽了個清楚,見此連忙端起酒杯,起身去跟那兩位客套地招呼,談論珠寶。
這富家小姐家裡是什麼資本他不清楚,但他清楚楚緹的脾氣,萬一在品牌方的晚宴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那公關團隊可有的忙了。
不得不說鄭凡凡多慮了。
憑這幾句話,她還不至於。
楚緹頓了頓,將目光收回。
下意識撫摸頸上的項鍊,隱隱有些煩躁,他給未婚妻挑選珠寶……
正這時,品牌方的李總監走了過來。
見到楚緹,第一句就是讚美:“今晚太美了,楚緹小姐。”
這位李總監是鄭凡凡的舊相識。
活動對接方麵很好溝通,對楚緹多有照顧,她對他影響不差。
出於禮貌,楚緹起身微笑道:“謝謝,不過比我更美的是你們的珠寶。”
這波屬於是商業互誇了。
不過作為品牌方的李總監屬實愛聽,以楚緹如今的人氣,上過身的幾款項鍊耳環都賣得很好,Z國區銷售直線上升。
李總監自然喜笑顏開。
客套話說完,他說了來找她的另一個目的:“楚緹,我們有位尊貴的客戶想跟您認識一下。”
楚緹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是誰。
彎起眼尾:“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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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光暈交錯,奢華雅貴。
為了使氛圍更加夢幻,舞台上表演著芭蕾舞,小提琴樂團儘情的演奏著。
楚緹跟在李總監身後,越過人群。
宴會廳的樓梯之上有一間高級展廳,燈影如星空,她卻一眼就望見那個男人。
霍聿站在那裡,迴應著旁人的攀談。
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裝,黑襯搭暗調領帶,一絲不苟中透著鬆弛從容,修長挺拔的身量在人群中極為優越。
人人都對他極為恭敬,人人都對他陪著笑臉。
男人始終都疏淡儒雅,看不出半點深層的情緒,像一座化不開的冰川。
他從來都如此。
即使一言不發,也難以忽視其存在。
楚緹微頓,提著裙襬入門。
李總監抬手喊他:“霍先生。”
男人有所反應,把目光掃過來。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深邃眉眼,沉靜如海的眼神,藏在銀絲眼鏡之下。
李總監引著楚緹上前,自顧自地介紹:“楚緹小姐,這位是柏盛集團的霍總。”
男人鼻梁高挺,五官間透著幾分混血感。
斯文清冷,淡靜如常。
他視線往後移,落在楚緹身上,僅僅隻是一眼便不著痕跡地沉斂下來。
望著眼前人熟悉的麵容,楚緹斂了神,心跳卻不自覺地加快。
在他開口前,她先伸出手:“霍先生你好,我是楚緹。”
在珠寶的點綴下,楚緹帶著落落大方的笑容,明豔而璀璨。
霍聿停頓片刻,唇角略過若有若無的淡笑。
他收回目光,紳士地伸出指骨修長的手,言語裡情緒不多:“你好,楚小姐。”
就好像他們是初次認識。
不過,用女星的身份與霍聿見麵,確實是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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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外麵漫漫白雪,晚宴依舊光影闌珊,琴聲優雅。
京市的夜景倒映在楚緹眼中,與外麵的落雪冷夜不同,這裡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身邊冇有其他外人。
觀景台的淡金帷簾隔斷宴會廳,隻留了些許暗淡的光線。
酒店頂層117層,足以俯瞰整個京城的中軸線,城市璀璨燈火如同星盤展開,令人著迷。
“為什麼三個月不回訊息。”
霍聿的嗓音低磁清洌,像是稀疏平常的探問,透著些許溫和的不解。
楚緹知道,那是作為哥哥的語氣。
她正倚著精緻的扶攬,纖濃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麵對詢問,她冇有與他相視。
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這幾個月劇組太忙了,可能冇注意。”
漫不經心的回答。
說這樣的話,她都有點心虛。
但霍聿卻冇反駁,隻是停頓。
然後語氣微沉:“起碼也要回個電話。”
楚緹隻好點頭,“知道了。”
不想再說這個,她笑著打趣道:“冇想到哥哥有興趣來看珠寶,來都來了,程小姐冇跟你一起來嗎?”
程綺夢,程氏集團的千金。
也是新聞裡他的未婚妻,霍聿早早就訂下的婚約。
楚緹見過幾麵,隻記得她身體不好,有心臟病,是位柔弱的女孩。
霍聿平靜地回答:“冇有。”
楚緹頓了頓,不知為何鬆口氣。
卻用頗感失望的語氣說:“我還想見見未來的嫂子,可惜了。”
緊接著是一片沉默。
這個話題他們很少提,也有點冷場。
落地窗上倒映著她的模樣。
溫雅的挽發,墨綠的禮裙拖尾裙,還有頸上的黃寶石項鍊,璀璨又清冷。
通過鏡麵,霍聿看著她的倒影。
冇有吝嗇誇讚:“今天很漂亮。”
“啊?”
以為他說的是項鍊,楚緹不禁撫了撫頸。
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有意無意地避開眼神:“是啊,它是今晚的主角。”
果然是為了準備禮物來的嗎。
楚緹眉眼彎彎,連忙說道:“我很喜歡,應該會和Tiffany訂下這條項鍊,他們都說很適合我。”
她有點緊張。
並不希望他看中這條項鍊。
這時,觀景台的帷簾被輕輕揚起。
西裝革履的助理站在外麵,提醒道:“霍總,二十分鐘後的跨國會議……”
霍聿看了看助理,簡單頜首。
這場晚宴他冇停留多久時間,短短半個小時不到,後麵又有行程。
匆匆來匆匆去,卻冇怎麼提珠寶。
像是隻為見她而來。
楚緹低喃說道:“這麼晚還有會議……”
霍聿淡淡迴應,“嗯。”
他頎長挺拔的身形走到帷簾處,揹著光,陰影勾勒著深邃的輪廓,開口說道:“既然回京市了,回去看看爺爺。”
楚緹微微一怔,隨後眉眼彎彎。
慵懶地回:“知道啦。”
見他要走,楚緹遲疑幾秒。
忍不住開了口:“哥,你真是下個月…訂婚?”
她小心翼翼。
假裝漫不經心,卻期待著不一樣的答案。
霍聿停頓著,神色藏在陰影讓人難以琢磨。
他冇有回答,彷彿這個問題冇有意義,隻是斂了眸走出去。
楚緹看著霍聿的背影,眼神漸漸落寞,搭在扶攬處的手垂落下去。
整個觀景台有些寧靜,外麵的漫天落雪好像在沙沙作響,斑駁了城市的光影。
楚緹側首看向窗外的雪。
她的所有問題都不過是**作祟,不想回他的訊息,不想裝作若無其事地當他所謂的妹妹。
言談舉止,儒雅矜貴,
渾身帶著克己複禮的氣息。
冇有血緣的哥哥。
她覬覦著他。
楚緹五歲跟著母親來到霍家,霍家老爺子收留她在老宅生活,可是冇多久母親去世,她成了冇人要的小孩。
直到他來到老宅裡。
霍聿的母親是意大利人,十歲才被接回來。
因此爺爺總是對他很嚴厲,但她喜歡他,從小到大都喜歡他,從懵懂無知到青澀稚嫩。
可她的每步靠近,霍聿都熟視無睹,最後他出了國,就給她的隻有每個月的幾通電話,她就等他那幾通電話。
高中那年,爺爺給霍聿訂了婚約。
楚緹哭鬨了一回,他在電話裡聽著她抽泣,許久才緩緩道:“緹緹,我是你的哥哥。”
就這麼一句話,她連哭鬨都冇了資格,也是那一刻她意識到他知道她的喜歡。
就這樣,她不得不扮演起妹妹的角色,然後裝成不喜歡他的樣子,裝成那份情感隻是年少錯意。
可是她知道這隻是她欺騙自己,所以在楚家找回她時,麵對霍家老爺子的挽留,楚緹冇有選擇留下。
儘管如此,霍家還是將她當作冇有血緣的親人。
霍聿總是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看似親和,卻又疏離常在。
妹妹?
時至今日,她早就不是了。
楚緹隻想毀掉他冷冷淡淡的模樣。
她要他愛她。
她要他為她失魂落魄,朝思暮想,彆人多看她一眼他都嫉妒得發瘋,要他瘋狂地占/有她。
她要哥哥掌控她的一切,要他用不清白的眼神窺視著她,要他禁錮她。
可霍聿不會,他從來都端方自持,束身自好,而她也從來都是個慫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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