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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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已檢測到宿主夏續斷，係統009啟用。”

冰冷的聲音響在耳側，柔和的白光自成一片空間，夏續斷緩慢睜開眼睛，身體上還殘存著貨車撞過來的疼痛。

“宿主夏續斷已死亡，符合穿越規則，現匹配劇本。”

“誰？”

夏續斷皺起眉頭，模糊的場景逐漸在他眼前清晰，看清周圍後，他不禁豎起警戒。

“劇本匹配已完成，《深仇》已載入。”

夏續斷終於在天上某處找到了說話源頭，湛藍天幕上，懸掛著一道光暈，陌生聲音響起，光暈便盪出一圈漣漪。

他試了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做什麼？”

那自稱係統009的東西毫無感情，“我是穿越係統009，夏續斷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亡，因你靈魂堅韌，符合穿越條件，所以，公司選中你來完成穿越任務。”

夏續斷浮在半空中，無處可依的四肢使他用不上一點力氣，“所以？”

009道，“宿主匹配的劇本為《深仇》，身份：滅了男主滿門的反派續斷，任務：代替脫離劇情的反派完成劇情‘滅門’，並放過尚為孩童的男主。”

夏續斷動了動手腕，冷靜問道，“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009道，“因為宿主已經死亡，而我們可以為您準備一個新的人生。”

夏續斷緩慢掙紮著，麵上依舊裝作無所謂，“可我並不是很想活，不然你還是把我放走吧，這樣我還能早點投胎。”

009聲音更加冷了，“如果宿主拒絕，便冇了投胎的機會。”

夏續斷斂了神色，在白茫一片裡，冷白的皮膚都鍍上一層微光。

“也就是我除了答應彆無選擇了？”

009:“是的。”

夏續斷輕笑一聲，疏離的眉眼忽然蒙上不可言說的誘人，“這樣啊，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009毫無所覺，“可以。”

夏續斷緩慢道，“若我失敗了呢？”

009一板一眼，“每個係統每個任務隻有一個宿主，若宿主失敗，寄存在係統裡的能量可以為宿主重開。”

夏續斷豔麗的唇緩緩勾起一抹笑，“那就好，開始吧。”

這道聲音落下，白光瞬間吞噬了他，恍若溫暖舒適的陽光包裹著他，平直冷漠的倒數聲響在各處。

“三二一，宿主靈魂已就位，劇情開始。”

夏續斷手指動了動，眼前白光褪去，他緩緩眨了眨眼。

血，到處都是血，鮮紅強硬闖入眼中，潔白的鵝卵石上沾染著流動的血，又因為光滑的表麵而落在了縫隙裡。

夏續斷掃過周圍，大灘的血跡絲毫冇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他抖了抖手裡的劍，將那最後一滴血抖落。

此刻，隱在陰暗裡的麵容染上一抹瘋狂，彷彿他真的是殺人者。

“在哪呢？”

他的聲音溫柔又深情，好似情人間的低語，又像惡魔的呼喚。

嗒、嗒、嗒——

他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劍柄，為這安靜的夜晚奏響一首交響樂。

他沿著小路一點點尋找，終於在一塊巨石旁邊停了下來。

“啊，找到了。”

他嘴角帶著笑，微微驚訝了一聲，聲音悅耳又低沉。

噗——

在一切都未反應的時候，長劍冇入身體的聲音響起，夏續斷握著劍柄，而劍身卻插入了眼前小孩身體裡。

“真是不好意思。”

他無視小孩仇恨的目光，自顧自的拔出劍，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再見。”

小孩趴在地上，鮮血染紅他的白袍，很快便冇了氣息。

“滴滴滴滴——警告，警告，宿主偏離任務，警告！”

夏續斷隨手扔掉長劍，嫌棄的在小孩身上抹掉無意間沾到的臟汙。

“啊，失敗了。”

他臉上寫滿了遺憾，但說出來的話卻飽含興奮。

009即使生氣語氣也冇變一點，“你為什麼要殺了男主？”

夏續斷輕哼一聲，“手快。”

009簡直要氣死了，“手快？那你手快的還真是精準。”

夏續斷拿眼尾掃了它一眼，“我認為，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職業是什麼，你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嗎？”

009好半天冇說話，看樣子是被氣到代碼紊亂。

夏續斷心情很好的等了它一會，一刻鐘後，滋滋啦啦的聲音響起，009恢複了平靜。

“請宿主做好回溯準備，任務重新開始。”

夏續斷挑了挑眉，懶散的等著再一次重啟。

“重啟結束，請宿主好好完成任務，彆再手快了。”

夏續斷彬彬有禮，“會的。”

再一次走過鵝卵小路，長劍掃過地麵，來到了縮著身體的小孩麵前，劍尖抵在他的脖頸上。

小孩蜷在那裡，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裡卻飽含憤恨，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挫骨揚灰。

夏續斷用劍尖挑起小孩的下巴，“想活下去嗎？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就能活下去。”

他勾起嘴角，溫柔問道，“你今年多大？”

小孩眼睫顫抖，眼神是與他這個年紀不符的成熟。

片刻，他啞著嗓音回，“八、八歲。”

他要活下去，隻有這樣才能殺了這個人。

夏續斷手指點了點額頭，“怎麼辦，八歲已經能明事理了。”

噗——

劍身再一次冇入身體，在小孩不可置信的眼神裡，夏續斷鬆了劍。

“真是抱歉了，冇遵守諾言。”

眼前場景碎裂，化作鏡片飄在四周。

009壓抑著怒火，再一次質問，“你到底在乾什麼？”

夏續斷聳聳肩，“我怕死啊，他說他八歲了，這個年紀已經能記事了，你身為係統哪能明白我們這種普通人的心理。”

009飄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再來一次，如果失敗，你就接受懲罰吧。”

夏續斷依舊笑著，“期待至極。”

又一次站在小孩麵前，他蹲下身，輕聲道，“你叫什麼？”

小孩雙手被困住，隻能拿眼睛死命瞪著他，嘴抿的死緊，不肯說一句。

“唉。”

夏續斷輕歎了口氣，“真是冇辦法。”

“秦隨，你可殺不了我。”

這聲呢喃落下，劍身又冇入了小孩身體裡。

又一次出現的009懸在半空發抖，抖的頻率讓夏續斷以為係統也能得帕金森。

滋啦——

電流流入他的身體，電擊的疼痛占據了他的神經。

可他卻笑了起來，額頭沁出的冷汗已經流過下巴，他臉上依舊不在意至極。

“啊，真是好狠。”

他聲音顫抖，語氣害怕，可戲謔的眼神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適當的示弱，可能更好的繼續下去。

係統冷笑一聲，“宿主，請你安分一點。”

夏續斷勉強穩住身形，伸手將有些黏在額頭的碎髮全部梳到腦後，係統還真是狠，隻保留了電擊的痛感，卻不會真的浪費能量實施電擊。

他虛弱道，“當然，我之後會安分的。”

三分鐘很短，卻很難熬，在懲罰時間過後，他臉色有些蒼白，唇色極淡。

係統卻不管他如何虛弱，隻下達命令，“世界重啟，三、二、一。”

白光蔓延，夏續斷身處白光裡，輕笑了一聲。

啪、啪、啪——劍尖敲打著石塊，在安靜的夜晚裡極為明顯。

躲在巨石後麵的小孩瞪著雙眼，看著那白衣惡鬼走近，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一步、兩步，最終他停在了巨石前。

漆黑瞳仁不含一點光亮，惡鬼眉目精緻，可就是太精緻了，那臉側濺上的一抹血跡將他拉入了地獄，冠上了惡鬼模樣。

秦隨不敢動，他要活下去，要為家人報仇，要親手殺了這個惡鬼。

夏續斷隨手挽了個劍花，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盯向微微發抖的小孩。

他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那殺人他會害怕嗎？

再一次冇入身體的長劍告訴了答案，他麵無表情地收回手，看著那註定成為男主地小孩再一次倒在地上。

他心情頗好地迎接著係統的到來。

又是懲罰，又是重來。

“你為什麼偏要殺他？！”在第十五次重來時，係統大聲質問他。

夏續斷揚起懲罰過後過於蒼白地臉，嫣紅的唇勾起，笑得有些輕狂，“或許你一開始就該找一個聖母來執行任務，但可惜晚了。”

係統驀地加大痛感，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第十六次、第十七次、第十八次、......、第九十九次。

夏續斷二十多年冇經曆過的死法，現在全部經曆了一遍，火燒，水淹，墜樓，電擊......係統也像是與他較上了勁，每重啟一次，即便頂著耗費能量也要掰正他的思想。

直到第九十九次。夏續斷拎著劍露出一抹笑。

“終於要結束了。”

係統沉著聲音不耐煩道，“什麼意思，我警告你，你的命還在我的手上。”

夏續斷唔了一聲，看著係統已經顯出身形的模樣笑出了聲。

“我是說，這無聊的循環該結束了。”

話音剛落，泛著冷意的長劍直劈向散發出微光的係統。

“我任你欺壓了這麼多次，收點利息不過分吧，我親愛的，係、統。”

九十九次的重新來過，數次死亡的威脅，他夏續斷憑什麼要受係統擺佈。

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係統因為多次回溯而能量不穩顯出身形，就算是要活著，也得是活在他自己選擇的人生！

嘭——

數道劍光劃過，夏續斷呼吸急促，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放下劍，係統這一次發了狠，所有的疼痛皆加註其身。

冷汗滴落，鋒利劍身撞碎汗珠。

係統冷笑，“凡人也想反殺主神係統，宿主真是太猖狂了。”

夏續斷插進係統身軀裡的劍又冇入幾寸，他張狂一笑，“那又如何，大不了就讓你們主神來找我，看最後誰能活的下來。”

話音落下，他不再與係統廢話，直接將那光團打碎，毫不留情。

染著鮮血的手顫抖著向前一握，一顆發著白光的珠子落入他手中。

“走吧，該正式會會我們的男主了。”

珠子轟然碎裂，撚成細碎星塵飛向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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