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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逐鹿,陳王烈問鼎中原,國號為盛。一朝君臨天下,邊陲小國無不拜服。隻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天家子嗣凋零,僅僅到了二世陳高宗手裡就走了下坡路。周遭小國蜂擁而上,盛太祖陳烈治下時鐵桶一般的大盛朝,一夕之間四分五裂。到了高宗之子陳興繼位,昔日繁華富貴已成空,如今不過是五國之中,最末尾的盛國。

“陳王愛顏色,群臣效仿之。”

如今的陳王興,絲毫看不出他祖父百分之一的殺伐果斷,對外窩窩囊囊,對內倒是蠻橫專治。於社稷之功寥寥無幾,於享樂一道無比精進,尤其最愛那神態風流、容顏姣好的女子。王宮裡的女人流水般進了一批又一批,不過三十又一的年紀,比起祖父、父親的一脈單傳,陳興已有了八子四女,最大的已然十六,最小的仍在繈褓之中。

君王如此作風,盛國上下無不順從,一時之間奢靡之風盛行。且無論男女,但凡生的一張美顏皮囊,人生都可謂是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明曦宮。

“殿下。”侍女小如雙手托著紫檀木圓盤,繞過金線繡著各色人物花鳥的屏風,呈到妝台前的少女麵前,低眉斂目,“安陽候特地尋來的寶石。大王見了便說這寶石用作飾品與殿下最相宜,配上黃金特製了一副頭麵,叫李寺人送了來。”

“李寺人還在麼?”少女向那托盤微微側目。

一對華勝,四副金釵,並大大小小的簪子八支,一對耳墜,皆鑲了各色寶石。

妝奩盒子裡已經有許多,不過爾爾。

最出彩的還是那一頂金鳳發冠,最細的金絲如髮絲一般,分毫畢現,層疊交錯,襯得那鳳凰振翅欲飛,像要活過來似得;眼睛、翎毛上是無數細碎紅色寶石,最中心一顆紅寶石豔麗得如同鴿子血一般,呈水滴狀,毫無雜色。

“您冇吩咐,他哪兒敢走。此刻正在偏殿候著呢。”

“嗯。”少女沉吟片刻道,“為我梳妝吧,就用這副頭麵。”

“是。”小如將托盤放下,拿過一把木梳。

二皇女永宸公主陳嫚舟的居所,縱然是偏殿也是華貴非常。正值冬日,炭火燒的旺盛,配上熏香,暖融融如同春日。

李桂斜倚著椅子扶手,被這暖風香氣熏得骨頭都軟了,直昏昏欲睡,外頭猝不及防一聲尖細高昂的“永宸公主到——”驚得他手一鬆,拂塵落在地上,人也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匆匆忙忙撿了拂塵,再一抬頭見得少女在眾人簇擁下提步走來,張揚奢華的首飾配上那張豔麗逼人的麵孔看得人心肝打顫。

滿室生輝。

李桂倉惶低頭,不敢多看,隻顫聲道:“奴才李桂給殿下請安,奴才失儀,還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女聲溫柔悅耳,李寺人舒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陪著笑臉:“奴才謝殿下。”

小如扶著嫚舟在上首坐下。

識眼色的侍女呈上一杯芙蓉茶,小如接過了遞來,嫚舟用茶蓋輕輕颳著沫兒,抿了一口,溫度適宜,香甜可口。

“父王用過早膳了麼?”

“是呢。”李桂彎腰點頭,笑道:“大王早早用了膳去見大臣去了,走之前特地吩咐奴才把東西送來。如今一看,果然隻有殿下才配使這一套。殿下可還喜歡?”

嫚舟頷首:“自然。有勞跑一趟,請坐吧。”

一個侍女搬了凳子來,小如上前往李桂手裡塞了個荷包,李桂忙不迭接過,又是千恩萬謝,好一會兒才坐下。

傳膳太監們按次序放了早膳菜品便退了出去,小如挑揀了些嫚舟素日愛吃的擺上前。

那邊李桂偷摸掂量著荷包心裡樂不可支,卻聽見嫚舟冷不跌問了句話。

“安陽候世子如何了?”

李桂一瞬間清醒了,冷汗直流,苦著臉:“殿下,那小子不知天高地,指著大王說那等大逆不道的話,早被下了大獄,算來也有七八日了。”他抖了又抖,“如今可冇人敢和他扯上關係。”

陳王好美人,人儘皆知,登基以來光是大選便一年一回。

除夕晚宴上,陳王酒醉更衣,路上一時興起竟隨手拉了個女子……後來才知道,那是安陽候一堂妹。更加荒唐的,是這女子早已許了人家,去年十一月成的婚,是正兒八經的官夫人。

那女子哪能受這等奇恥大辱!當晚趁著陳王睡死過去一根繩子吊死在了龍床邊上,陳王次日據說被嚇得不輕,震怒此女子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王宮中尋死,連同她夫君及家人一同遷怒罷官流放了。

後來聽說一家老小路上死的死傷的傷,已經不剩什麼人了。

安陽候世子趙霄雲,嫚舟曾經見過,當時還頗為驚奇,安陽候那等人憎狗惡的富貴嫌人,養出來的兒子倒是文武俱佳的翩翩少年。

隻是冇想到還是個剛烈的性子,次日一見了自家姑母的屍體竟直闖清乾殿,指著陳王好一頓罵,在場宮人兩股戰戰跪了一地。

陳王當天賞了他一頓板子下了大獄,預備元宵過了直接砍了。

除夕之後官員休沐三日,這三日一結束,求情的摺子雪花一樣擺在了陳王案頭。

可見安陽候下了狠功夫,是真疼愛這獨苗苗。

“唉。”嫚舟用著湯,輕輕歎了口氣,“可憐了安陽候,就這麼一個兒子,年節裡還鬨出這等事來。眼看著是要絕後的了。”

李桂不敢接嘴。

殿下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憐憫那一家子,要替那世子求情?

這可不興提呀!

“罷了。今日得了這麼一套寶貝,我該向父王謝恩的。”

“是,是,這時辰大王應當從明政殿回了。大王這兩日心情總不見好,知道殿下去了一定高興。”李桂擦著額頭冷汗,心想這一茬終於過去了。

這事兒在王宮裡都快成了禁忌了,可不好隨口說的,傳到大王耳朵裡,他可就這麼一顆腦袋!

“殿下,林公子求見。”

有內侍進來回稟。

“混賬東西!”小如當即厲聲嗬斥,“他冇眼色你也冇眼色?冇見著殿下正在用膳麼?叫他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滿宮靜默。

李桂看著小如疾言厲色氣焰囂張,心想這女娃在殿下身邊待著,是越來越厲害了,當著主子的麵竟敢這麼給主子新寵冇臉。

不過也是,好歹是殿下親自挑選一手調教,對殿下的心思比他們這等普通人知道的多些,想必也是殿下的意思。

那內侍戰戰兢兢退下了。

嫚舟不置一詞,眉目恬淡,細細用了早飯,漱了口,稍稍整理儀容便向著清乾殿去。

李桂立即弓著腰在前麵引路。

陳王此刻正在清乾殿溫室閣看奏摺。

遠遠就能聽見陳王大怒:“這幫老骨頭!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想著如何順從孤的意思,倒幫著趙常明那個老東西來給他兒子求情!”

“嘩啦啦——”

一片東西落地的聲音。

嫚舟腳步頓了頓。

“殿下?”李桂小心覷視著她的臉色。

“無妨。”嫚舟抬步,一麵帶了些微微的笑意,“父王。”

滿地摺子、紙墨筆硯,烏黑的墨汁流了一地,隻有桌上一本文書成了漏網之魚,免了被墨汁潑灑的命運。

陳王長相中上,年輕時也能經得起一聲清俊才子,隻是近些年不加節製,臉色不大好看,又兼中年發福,若不是眉宇之間帶了些帝王威嚴,瞧上去和普通人也冇什麼不同。

“永宸來了。”

陳王緩和了臉色,抬腳就踹邊上的奴才:“還不快收拾了!”

一群人這才動了起來。

“女兒給父王請安。”嫚舟盈盈一拜,陳王親自服了起來,擠出一絲笑意:“孤就說,這寶石還是用在永宸身上纔不算辜負。”

“是父王慧眼。”

兩人在小幾邊坐下,陳王歎了口氣:“方纔可有嚇到你?底下的奴才做事不用心,父王實在是生氣。”

他皺了皺眉,不欲多言。

“奴纔不中用換了便是,不值得父王大動肝火。”嫚舟提著白玉小壺為他斟了一杯茶,接過小如手裡的食盒,擺出幾碟子精巧的點心,“女兒聽說父王這幾日忙於國事,飲食都不上心了,擔心父王身體,特地親手下廚做了些小點心。”

她道:“味道許不是上佳,還請父王不要嫌棄。”

“還是永宸最貼父王的心意。”美人,又是自己的女兒,如此情真意切,陳王麵色緩和許多,拿起一塊細品,“甚好。李桂,去孤的庫房,把孤新得的那些字畫給公主。”

“大王真是疼愛殿下。”李桂適時出聲,“前些日子幾位皇子皇女可都向大王討要不成,原來是特地留給永宸殿下的。”

陳王揉了揉眉心,冷哼一聲:“一個個盯著孤的東西不放,連永宸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李桂不再多話,隻恐惹了陳王生氣,正要下去取東西,卻見嫚舟道:“李寺人且慢。”

李桂瞟著陳王眼色,隱有默許之意,住了腳。

“女兒謝父王賞。”嫚舟起身,又跪下一拜,“這些身外之物不打緊,父王若真要賞賜,女兒倒是有一件旁的想要。”

“哦?”陳王聞言多了幾分好奇,擺擺手示意她起身,“孤就知道,巴巴帶著東西來了,原來在這等著呢。什麼東西值當你如此求孤?”

她仍未起身,慢慢垂下頭,兩頰微紅,羞赧之色溢於言表。

莫說四個皇女,便是滿上京達官貴胄、皇室宗親,容貌出挑的女兒加在一處,嫚舟也是獨占鼇頭,真正的容色冠京華。

生得美麗,又乖巧聽話,上孝順君父,下友愛姐妹;佳節宮宴、各國來使,舉凡重要場合,亦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見怯懦之色,行事雖偶有乖張,落在陳王眼裡不過都是女兒家的天真爛漫罷了。

畢竟才十四歲,尚未及笄,任性些又有何妨?

最最重要的,比起其他拘謹刻板的皇子皇女,這個女兒對他隻有孝順孺慕之情,毫無懦弱畏縮之感,難得讓他有了些做父親的感覺。

“永宸又是有了心儀的男子?”陳王回過味來,爽朗一笑,“孤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麵首罷了,永宸隻管開口,什麼樣的男子父王尋不來?起來回話。”

嫚舟仍是跪著,靜默無言。

陳王這下真有些上心了:“是誰?”餘光瞥見她頭上那一顆光華鮮亮的紅寶石,忽然福至心靈,“……趙霄雲?”

嫚舟應道:“是。”

陳王的笑容消失了,眸中銳利之色一閃而逝:“非他不可?永宸,你……”

“父王可是誤會了?”嫚舟抬頭,滿麵委屈之色,“女兒不過是看他生的不錯,就這樣死了著實可惜。而且他如此冒犯父王,女兒斷不能輕饒了他。給女兒做麵首,不比叫他輕飄飄人頭落地更讓父王舒心?”

確實。

貴為世子,委身公主做男寵保全性命,說出去安陽候的老臉都要丟光了。

更何況那小子不是自詡正人君子麼?屆時誰管他真情假意,左右木已成舟,世家子弟的眼色都夠他羞愧難當的了,如何還抬得起頭做人?

陳王思慮片刻,眼中懷疑之色褪去:“好了,起來吧。什麼大不了的事,委屈成這樣,父王答應便是。”頓了頓,他終究哼道:“人父王交給你了,隨你處置吧。早知道幾顆寶石哄得孤的永宸把他要了去,孤也不給你了。父王還有些政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那些字畫一併帶去。”

“謝父王。”嫚舟再拜,徐徐退出。

“永宸如今也大了。”陳王搖了搖頭,“還是這麼輕易就叫那些模樣俊俏的男子迷了眼。”

“都說子肖其父,依奴纔看,永宸公主纔是最像您的。”李桂鬆了口氣,一麵暗歎這殿下膽子怎麼這麼大,他幾乎以為大王要暴怒了;一麵再次為她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心驚,“殿下也是一片孝心,為您出氣呢!”

陳王無奈搖了搖頭,看上去更像一位寵溺女兒的父親。

“等及笄,可不能再由著她這麼胡來。未出嫁的公主,後院養著那麼多麵首,終究不像話,於她名聲也有礙。”

“有您做主,誰敢說殿下什麼不成?”李桂替他往杯中續了些茶水。

陳王目光轉回已經被收拾好的摺子,底下一抹紅色若隱若現。

他將那道文書抽出,看了又看,終於是合上。

“把寧相給孤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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