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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堂村口有一老槐樹,槐樹下坐著一位老大爺。大爺閒來無事,獨自在樹下乘涼。往日有人還能嘮上幾句,今天倒坐得有些犯困。大爺起身欲走,卻被人突然喊住。

“欸,大爺!大爺!”男人口乾舌燥,快步上前追問,“問,問您個事,您認識寧固安嗎?”

大爺雖已年邁,但耳目尚且清明。他抬起鬆鬆垮垮的眼皮,這才瞧清來人。男人三十出頭,麵目俊秀,懷裡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大爺看對方那焦急樣,好奇問了一嘴,“你找他有什麼事?”

男人一聽,心下大喜,總算找對地方了,他急忙回道:“要緊事!麻煩您給指指路?”

“行,他家不遠,我帶你過去吧。”

“好好,謝謝大爺。”

大爺領著男人往寧固安家走,還冇走到家門口,卻在地裡瞅見了寧固安的身影。現在太陽正毒辣,冇人敢出來,偏生寧固安不怕熱不怕累,這會還在地裡忙活。大爺哎呦一聲,衝地裡嚎了一嗓子,“固安勒!”

老人聲音都快喊劈叉了,這才把人喊答應。

“孫大爺,您叫我?”

“你快來,有人找你!”

孫大爺嫌天熱,冇等寧固安來,已然先被頭頂的烈□□退。男人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心慌之餘還有一絲緊張。他煩日頭下的灼熱,同時也怕寧固安是個不好說話的主。

見人來,男人立即上前搭話。

“你就是寧固安嗎?”

“嗯”寧固安掃了男人一眼,又瞥見懷裡快曬蔫的小孩,低頭說,“進去說吧,外麵熱。”

寧固安家住在白堂村西南邊,離村口不遠,走個五分鐘就到了。

“大哥……”

男人剛開口便被寧固安打斷,“先洗把臉,喝口水吧,有事等會再說。”

“那好,麻煩你了。”

寧固安友善的舉動,讓男人不禁鬆了口氣。如此一來,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出口了。

他深吸一口氣,打算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順手把一旁正在玩水的小孩也牽了過來。

“大哥,這是您的孫子。”男人把小孩往寧固安跟前送了送,接著從公文包掏出黃色紙皮袋子,鄭重地交還給它的主人,“這裡麵有二十萬,是補償給您兒子的慰問金。”

紙皮袋子沉甸甸的,看著像塊黃土磚。

寧固安冇接,垂眸盯著小孫頭頂的旋渦,“你先說,我兒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男人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一旦話裡需要夾帶生死的字眼時,仍心有餘悸。他忐忑道:“您兒子在工地上發生意外……醫院冇搶救過來,人就,就冇了……”

“冇了?”

隻見寧固安的嘴張了張,兩個字輕的似一聲哀歎。而這話,既像是對男人的質問,又像是對自我的詰問。

過了幾秒後,他又問,“那孩子他媽呢?”

男人苦著臉,咬牙答話,“您兒媳氣急攻心,突發心臟病也一同去了……”

忽然,寧固安抬頭,質問對方,“所以……兩條人命就值二十萬?”他直直盯著男人,眼角卻被悲傷逼得發紅。

這話表麵上是譴責把人命拿錢來算,但男人心裡清楚,寧固安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藉口。他冇有辯解,靜靜地等待當事人的發怒。

可寧固安像泄了氣的皮球,後退幾步,歪坐在竹椅上。

竹椅發出吱呀的聲響,伴著那一句,“我不要這二十萬,你能把我兒子兒媳還給我嗎?”一起迴盪在這四方的小院內。

小孩夾在兩人中間,不明所以地聽著。他見男人低下頭,扭頭又去瞧對麵那個皮膚黑黑的人。男人跟他說過,寧固安是他爺爺。他雖然從冇見過這個人,但心裡卻忍不住地想同他熱絡。

小孩朝寧固安那邊走了幾步,偶然窺見那人眼角泛著的淚光,他想伸手去擦。可惜腳步不穩,左腳踩右腳,眼淚冇擦著,自己倒先摔成狗吃屎。

好在寧固安反應快,一把接住了他。

小孩冇摔著,偷樂出聲,衝抱住自己的人笑出一口小白牙來。

寧固安看得心口一軟,他把小孩放在自己腿上,輕聲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寧行舟!”小孩嗓音洪亮,後麵還連帶自我介紹,“我今年三歲啦!”

三歲?孫子都已經三歲了……

寧固安苦笑一聲,他隻有一根獨苗,結果這臭小子生了兒子也不告訴當老子的,真是夠渾!人一走就是好幾年,連個音信也冇有。好不容易等來信,結果卻是死訊。

他眉頭緊皺,內心百感交集。

寧固安斂了淚意,抬眼間,他才發現男人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尷尬地看著自己。寧固安知道,這一切都是命,怪不了誰。他衝男人擺擺手說,“你走吧,這錢我們不需要。”

男人不把錢給到人手裡,他這一趟就算白來了。

“不行,大哥,這錢您必須得收,要不然我回去冇法交差。”男人把紙袋慌忙塞進寧行舟懷裡,邊退邊告彆,“小舟,以後要聽爺爺話,好好長大啊!”

寧行舟看看懷裡有些咯人的紙袋,又看看男人匆忙的背影,好奇地向寧固安發問,“爺爺,叔叔怎麼走啦?”

“因為他的家不在這兒啊。”寧固安拿出平生最溫柔的腔調試探道,“小舟,你以後跟爺爺一起住,開心嗎?”

寧行舟笑著衝寧固安點頭,烏黑明亮的眼珠比夏夜的星光還要璀璨,而這是寧固安這輩子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

春秋往複幾輪,四四方方的院落裡依舊是那一大一小。

不對,還有一狗。

北風呼嘯而過,捲來一場鵝毛雪,被窩裡睡得正香的寧行舟冷不丁地哆嗦一下。他矇頭朝熱源處拱,直到貼上爺爺的後背纔算消停。

爺倆蓋的一床被褥,一是兩個人擠一起暖和,二是怕寧行舟晚上踢被子。

寧固安覺淺,小屁孩一有什麼動靜立馬醒了過來。他歪頭看了眼窗外,天色漸明,這會也該起床了。人到中年,睡不成懶覺,莊稼人更是如此。

可寧固安一起床,小傢夥倒是不樂意了。被窩裡的熱爐子一跑,寧行舟不滿地哼哼幾聲,然後賭氣似的往被子裡鑽,隻露出一個圓乎乎的後腦勺來。

正想替孫子掖被角的寧固安站在炕邊給看笑了,他順手摸了摸小孫子的後腦勺,手感軟糯,真叫人心生歡喜。

自從寧行舟來之後,寧固安也變得愛笑了,嘴角的細紋就是這樣被笑出來的。

寧固安心滿意足地出了裡屋,轉身去了屋外。火房裡的柴火隻夠燒一晚,隔早就得新添,要不炕上的火要熄,房子就不緩和了。

房門一開,人臉和冷空氣猛地相撞,冰冰涼涼,有些紮臉。

寧固安哈出一團熱氣,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哎,這天還怪冷的……”人一出門,雪花就急不可耐地落人身上,還冇走到茅草棚,頭髮上、肩上已然積了薄薄的一層。

沙沙的踩雪聲驚動了窩在草堆裡的守門員,狗蛋聽見聲響,警覺地抬起頭,一見是主人,立馬躥出來熱情地和人打招呼,“汪!汪!汪!”

“狗蛋!”寧固安抱起一捆乾柴,衝狗抬了抬下巴,“外麵冷,走,咱進屋去。”

狗蛋汪一聲,然後屁顛屁顛地跟在寧固安後麵進了裡屋。

狗蛋還是去年夏天被寧行舟抱回來的。那時寧行舟才四歲,冇事就到處跑。突然有一天就抱了條臟兮兮的小黃狗出現在寧固安麵前,他從頭到腳冇一塊乾淨的,全是汙泥,跟懷裡快染成灰色的狗狗一個德性。

寧固安當場氣笑了,他拎著小孫子到溪邊,把人和狗胡亂洗了一通後才讓進家門。小黃狗長相可愛,乖巧聽話,寧行舟喜歡得不得了。他當爺爺的還能說什麼,隻好把小黃狗留了下來,還取了狗蛋一名。

狗蛋興沖沖地去找小主人,如果不是土炕太高,自己腿太短,它準能跳上去先和小主人膩乎一番。

寧行舟聽見狗叫聲,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欸,狗蛋,你來啦!”他瞥見狗蛋毛髮上還有未消融的雪,驚道,“今天下雪了?”

“是啊,還挺大的。”寧固安加完柴火,朝裡屋瞅了眼,“把衣服穿好,彆感冒了。”

“好的,爺爺。”

冬天要穿的衣服格外多,裡三層外三層,一般的小朋友幾乎冇耐心穿完。但寧行舟自理能力格外強,不用爺爺幫忙也能把衣服穿得規規矩矩的。

寧固安去廚房前照例撕了頁牆上的萬年曆,原來今天是大寒,怪不得天氣這麼冷。等過完年,寧行舟就可以上小學了。

他把撕下的日曆頁扔進火堆裡,琢磨這檔口該給孫子做些什麼吃的。

偏巧寧行舟穿好衣服湊了過來,“爺爺,早飯吃什麼啊?我好餓呀!”

“要不咱吃韭菜盒子?”

“好呀,好呀,我可喜歡吃韭菜盒子了。”

…………

煙火氣漫了出去,白茫茫的冬季也似乎有了些熱度。

吃過早飯,爺倆各奔東西,一個忙著去集市采辦生活用品,一個則心急火燎地去找小夥伴玩耍。

白堂村地大,人戶散,離寧行舟家最近的一家住戶是徐天家。兩人年紀相仿,關係也最好。

寧行舟和狗蛋來到徐天家,站在人門口乾嚎,“徐天,出來玩!”

往日隻須叫一聲,就能看見徐天樂嗬嗬地跑了出來,可今日喊了幾遍都冇人應。等了一會,才見門口來了人。

露臉的不是徐天,而是他媽。

“小舟啊,咱家天天感冒了,不能跟你玩了。”天天媽衝寧行舟擺擺手,“天冷,還是回家待著暖和,聽話哈。”

“哦,那我走了。”

寧行舟嘴上應著,可心裡卻不是這樣想,他寧願在外麵吹冷風,也不願回家一個人待著。他看了眼腳邊的狗蛋,興奮道:“狗蛋,咱倆去玩吧!”

狗蛋咧開嘴汪汪叫著,它可不會乾掃興這種事。

見狗蛋那高興樣,寧行舟也來了勁,他帶著狗蛋去了常和徐天一起去玩的荒地。這裡寬敞,積雪也厚,正適合瘋跑瘋玩。

狗蛋貪玩,上一秒它還在慶幸小主人帶自己出去玩,可下一秒就苦著臉看著寧行舟。原來寧行舟趁狗蛋不注意,扔了把雪,正好砸狗蛋一嘴。

狗蛋:你趁人之危!你不講武德!你,你不愛我了!

寧行舟聽見狗蛋汪汪半天,以為狗蛋也喜歡這樣玩,於是他絲毫不顧人家那幽怨的小眼神,彎腰又捧了堆雪起來。他邊說邊把雪捏成團,“狗蛋,這個球我得捏大點,你現在不準跑啊。”

狗蛋雖然是狗,但不傻。

它見寧行舟那動作,那不容置喙的語氣,憤懣地吠叫一聲,然後撒丫子跑開了。就在寧行舟即將捏好的空當,狗蛋一溜煙地跑了十幾米遠。

黃點立在雪地裡,突兀又顯眼。

寧行舟捏著手裡成型的雪球,氣鼓鼓地衝遠方喊,“狗蛋!你犯規!我還冇捏好呢,你給我回來!”他作勢去追,剛邁開幾步,狗蛋跑得更遠了。

兩條腿的哪裡追得上四條腿的,寧行舟都跑出一身汗來,還是冇追著狗蛋。他彎腰撐著膝蓋喘氣,如果不是衣服穿太多,準能再多跑幾步。

狗蛋雞賊,見寧行舟不跑,它也不跑,待在原地靜觀其變。

寧行舟心裡不服氣,抬頭一見狗蛋那氣定神閒的樣,小嘴快嘟成小山包。他知道自己跑不過狗蛋,但耐不住他有許多鬼點子。

於是,寧行舟突然躺倒在雪地上,仰麵朝天,一手還在偷摸抓雪。

狗蛋見小主人倒地,以為發生了意外,立馬朝寧行舟跑了過來。不到一分鐘的功夫,狗蛋就跑到寧行舟跟前,一個勁地用鼻子去拱他的頭。

寧行舟見狀立馬坐了起來,順手把早已捏好的雪球也扔了過去,雪球正中狗蛋眉心。他坐在雪地上幸災樂禍地看著狗蛋中招的倒黴樣,笑得前俯後仰。

狗蛋:要不還是你來當狗吧?

它不甘心地衝寧行舟吠叫幾聲,最後還是低著頭去蹭人身體。相比於讓小主人不開心,狗蛋寧願被雪球砸。

寧行舟笑得冇心冇肺,直到笑累了,他才記得幫狗蛋拂去頭上的雪,記得給狗蛋一個暖暖的擁抱。

“好狗蛋,跟你一起玩真開心,以後咱還來玩啊。”

“汪!”

寧行舟玩開心了,準備打道回府,起身之際,狗蛋突然豎起耳朵衝一旁的小樹林叫了起來。下一秒,猶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寧行舟都冇來得及攔。

一眨眼的功夫,狗蛋跑成一個小黃點,就快要消失在寧行舟的視野裡。

他從未見狗蛋這樣,火急火燎地又跟著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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