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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大學附屬醫院。
“時醫生，這裡有一位先生指明要您成為他的主治醫生。”問診台的醫生在501房間口向時一道。
“好的葉華姐，我上午這裡還剩一個來複診的病人，請讓他稍等好嗎？”
“OK，你儘量快點，聽說這位先生身份不一般，你懂的。”說完便快步走了。
——神經科外
“黎先生，時醫生那邊還剩一位病人，很快就來，您稍等一會兒。”
男人梳著標準的大背頭，坐在連排的座椅上，西裝革履，笑了一下：“沒關係，等多久我都願意。辛苦了。”
“應該的。”
黎照禹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中是從集體照中被裁下來的一名少年，笑的燦爛。
“總裁，您說的那位時醫生…就是照片上的人嗎？”一旁的隨身助理問。
“不該問的，彆多嘴。”
“是。”
*
“最近情況還好嗎，無才。”時一一身白色工作服，敲著鍵盤照例詢問著眼前的病人，隻是相較他人更為溫柔。
“實不相瞞，最近變嚴重了，焦慮到不敢出宿舍。”對方撓了撓腦袋，低下頭。
“焦慮？因為任——”
“時一！”江無才突然高聲阻止了時一，“對不起…我，你可以告訴我怎麼做嗎？”
“什麼怎麼做？他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唄。”時一話裡藏話。
“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順其自然就好。”
“藥物還是根以前一樣，我就不給你改了，這件事還是要靠你自己，畢竟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跟藥都隻起輔助作用。小張，列印一下。”
對方收起了打趣的笑臉，盯著電腦啪啪地打字。
“對了時一哥。”江無才整理好檢查單，臨走前叫住了時一。
“還有什麼事嗎？”
“剛剛我在外麵…看見照禹哥了。”
“黎照禹？你確定嗎？”時一怔了一下，望著門口的江無才。
“冇有看錯，照禹哥這些年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來心理科了？”江無才問到。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跟他也好幾年冇見過了。”時一苦笑著整理衣領，精神都低落了許多。
“我給你一起走吧，剛好葉姐說有一位大人物要找我。”
待小張從後麵出來關了燈，時一和江無才並肩走在精神科的樓道中。
兩人都沉默不語，到了中午下班時間，醫生病人走的七七八八，更顯得寂靜。
走到前台，葉華領著兩人走出科室外。
烈陽從玻璃窗照射進來，那位“大人物”幾乎陷在陰影裡，時一近視，看不清對方，但江無纔看得到。
“時一…是照禹哥。”江無才幾乎是用氣息說話。除了時一冇有人能聽到的。
時一忽然停下了。
江無才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繼續走。
“怎麼了時一？快過來。”
葉華回頭正準備為時一介紹黎先生，冇想到對方和一位男孩停在原地冇有跟過來。
“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黎照禹用著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站起身朝時一那邊走去。
時一現在隻想逃。
黎照禹不是一畢業就如蒸發般去A市了？五年過去了，怎麼大老遠跑到C市看精神科，還要找他做主治醫生？
許多問題盤繞在時一腦海裡。
“時一哥，你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你說的，隻能靠自己，加油！”
時一看著江無才越走越遠。
“那走吧？時醫生。”黎照禹比時一高整整一個頭，從遠處看隻能看見黎照禹寬闊的後背。
“你故意的？”時一低頭看著兩人的鞋尖，差一步就要貼在一起了。
實際上他頭頂飛起來的呆毛已經貼到黎照禹的領帶上。
“冇有。時醫生為什麼不抬頭說話？我很可怕嗎。”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低頭的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太冷。
時一大退一步，眼皮抬起，虛虛看著黎照禹：“不可怕。請黎先生跟著我往這邊來。”
努力說完整句話，就像後麵有鬼在追趕一樣快步走進科室。
黎照禹：……
這還不怕呢。撒謊都不帶臉紅。
身後的葉華連忙抱歉：“實在是對不起黎先生，時醫生他有時候是很社恐，您彆生氣。”
“我說過，我跟他認識。”
*
“黎先生請坐。”時一示意讓黎照禹坐在沙發上，時一則回到電腦前。
“離這麼遠乾什麼？你說話聲太小，我聽不見。”沙發上的人翹起二郎腿，右手托著下巴說道。
眼看著對方從桌子下方櫃子裡拿出一個擴音機。
……算你牛逼
“現在聽得到嗎，黎先生！”時一的聲音通過擴音機傳到了科室的各個角落，外麵的葉華都被嚇了一跳。
“…聽得到。但請你小聲一點。”要被震聾了。
“具體什麼事。”時一給電腦開機，“詳細說。”
就算有從前恩怨，作為醫生也得先解決病人當下的問題。
患者至上。
“在A市的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我自己在網上搜了一下，懷疑…自己有狂躁症。我總是止不住地暴躁，有時還會忍不住把脾氣撒在員工身上，最近甚至整晚整晚睡不著。”
黎照禹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我很想一個人。”
“情況就這些嗎，還有冇有困擾到自己正常生活的？”時一用擴音機平靜地問道。
“你不問問我在想誰嗎？”
“我為什麼要問？這是你自己的事。請您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冇有了。”黎照禹乖乖回答，委屈樣的表情一閃而過，時一都要懷疑自己冇戴眼鏡看錯了。
打字聲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違和。
“你的情況還算輕鬆，我給你開點碳酸鋰
緩釋片和阿普唑侖，鑒於你的病情就不給你開很多，精神藥物副作用很強。第二種藥有助於睡眠，晚上服用一到兩片，看自身情況而定。小張，帶黎先生去稱一下體重。”
邊說邊在病曆本上寫字，時一的字寫的比其他醫生工整許多。
“時醫生！黎先生體重82kg！”小張帶著黎照禹走進501房間
“好，碳酸鋰每日在飯後服用四片即可。聽清楚了嗎？”
“記下來了嗎趙弘？”
“記下來了總裁，已經發到您手機上了。”
時一：……
小張把影印好的藥單與病曆本交給趙弘後，，黎照禹冇走。
兩分鐘後，黎照禹還是冇走。
三分鐘…
四分鐘……
“黎先生，還有什麼事嗎？”怎麼還不走。
黎照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走到時一桌前：“能加個微信嗎，時醫生，畢竟您是我的助理醫生。”
這是應該的。
時一本想拒絕，卻不小心與門外的葉華對視了一眼。
“好。”
時一掏出手機，掃了黎照禹的二維碼。
【對方已被您拉黑】
“啊…等一下哈黎先生，我這邊有點東西冇弄完。”
時一猛地轉過身收回手機，把黎照禹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黎照禹站在後麵，盯著男生一覽無餘的後頸，釋懷地笑了。
趙弘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總裁好久冇這麼笑過了。”
時一剛好轉過頭，“什麼？”
黎照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讓你多嘴。
“微信已經加上了，走吧黎先生，藥房的醫生還等著您下去拿藥好下班。”
“那一起走吧。”
“
時一枚冇理他，一個人脫了白大褂自顧自離開了。
“時醫生！明—天—見！”
時一走出精神科時聽到了從裡麵傳來的呼叫。
——
“見個鬼。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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