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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六月好時節,鹿飲台曾是許知絕還是青山派弟子時的練劍處,地處後山,幽靜偏僻,花草繁茂,一條小溪蜿蜒而過,清澈見底。

可此時卻是一片狼藉。

鮮血沿著玉石地麵夫諸神獸的紋路蔓延,慢慢淌進原本清澈見底的鹿飲溪。

台下人魔妖皆在廝殺,妖族現出獸形,魔族召集魔兵,仙盟和魔教刀劍相向,五光十色的法器和晦暗幽冥的持刀怨靈相撞。

鹿飲台上隻有許知絕一人。

她手持開天玉玨,往其中灌入靈力,頭頂一處漩渦,黑雲席捲,隱有電光閃爍,風雨欲來。

她剛剛一劍殺死自己曾經的師弟,如今的仙盟盟主、正道魁首;也一劍蕩平了無數魔兵,換得兩塊開天玉玨合二為一。

或許是因為染上了師弟的血,那塊冰涼碧色的開天玉玨透出幾絲猩紅。

一道雷光從漩渦中心劈下,徑直撞上守護許知絕的金色陣法罩。

是師弟臨死前給她設的陣法罩。

法罩外的妖族公主現出麒麟真身,似是冇看見那道雷光,不要命地朝許知絕撲來,卻在看到護著許知絕的陣法時,驀地一愣,停滯在半空中。

許知絕似能從她的獸瞳中看出咬牙切齒的震驚。

法罩幫許知絕擋了三十七道天雷後,隱隱開裂。

在第三十九道天雷劈下時,終於撐不住瞬間破碎。

許知絕持劍的手腕一轉,腳尖輕點,迎著天雷而上,一道素白身影從金色碎光中飛身而出,淡藍色劍光撞上天雷。

分離、相撞,再分離,再相撞……

“許知絕!”麒麟化出人身,眼角含淚,大笑著嘲諷道,“一百道雷劫,哈哈哈哈,是天道不讓你飛昇。”

許知絕又劈開一道天雷,抽空暇間隙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恍若無物。

已經一百道了嗎?

九九飛昇雷,共八十一道;若罪大惡極者,則為九十九道。

她是罪大惡極者?

許知絕收回目光,歪歪頭,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她自認並未虧欠過他人。

又一道雷光劈下,比鹿飲台檯麵都粗,許知絕避無可避,被罩在裡麵。

她被劈得砸在鹿飲台上,單膝跪地,砸出一個深坑。

手背胡亂抹掉嘴角的血,許知絕握緊手中的無吟劍,站起身,重新迎了上去。

超過九十九道又如何?

……

誰也冇想到,許知絕會挨九百九十九道飛昇雷劫,這位自叛出師門,屢次相幫魔族之人,該是造了多大的罪孽?

轟轟雷鳴,四麵八方的雷電向中心聚來,宛若張開口的巨龍,想要將許知絕吞吃入腹。

廝殺的仙盟眾人和魔尊魔使,早已在天雷恐怖的威壓下退到幾百裡外,他們邊打邊退,仰頭望向雷劫中心,捲起的風雲,漩渦似的灰黑色雲海。

一道身影身處其中,素白衣衫被鮮血染紅,迎風而立,狂風蕩起她的袖口,無吟劍懸於其身前,劍尖直指蒼穹。

“一劍,”許知絕冷叱,她化自身為劍,橫貫山整條山脈的靈力向其聚集,靈力漩渦與頭頂的雷雲相比不相上下,“忘川!”

許知絕攜劍與劈下的最後一道天雷相撞,靈流震盪,像水波一樣震盪散開。

而後她像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跌落地麵,在鹿飲台上砸下一個萬丈深坑,無吟劍也掉到手邊。

五臟六腑心脈俱碎,許知絕忍不住嘔出一口摻雜著碎肉的鮮血,望向頭頂的這片天。

飛昇雷劫,過了,還是冇過?

不知許知絕,所有人都想知道,廝殺的魔尊和仙盟也頓時停了手。

一線明亮的天光從黑暗壓抑的雲流漩渦中出現,登天梯從蒼穹之上延伸到許知絕腳下。

過了。九百九十九道天雷,聞所未聞,前所未有,許知絕竟然扛住了!

“天道不公!”麒麟公主咬牙,變成真身,甩著尾巴就要上去將許知絕撕咬吞殺,卻徑直撞上了籠罩許知絕的金色天光,寸步不得進。

見證了這場雷劫的仙魔都不由得愕然。

許知絕忍下魂魄撕扯的疼痛,踉蹌著起身,她手腕微顫,撿起手邊的無吟劍,拾步踏上登天梯。

一步、一步,緩慢卻無比堅定。

眾人隻見,那道從天而下,由地及天的金玉色天梯上,一道素白沾紅身影,長身玉立,像一顆粉白色的小點,從天梯一道台階一道台階地跨上去,最後隨著登天梯,消失於天地間。

九十九道登天梯,最後一個台階後麵是什麼,許知絕看不清,刺眼的白光後麵,或許是危險,又或許是她所期待的大道已成,破碎虛空。

她毫不猶豫地一腳踏入,陷於黑暗。

許知絕繼續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見兩顆金色的光點,明明滅滅。

寰宇群星,天上也有星辰萬千?

許知絕拖著劍,朝那兩顆星星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那不是星星,而是兩本散發著金光的書。

指尖輕觸,兩本書圍繞著她盤旋,一頁頁翻開,懸在許知絕麵前。

這兩本書,一本講述了一位少年的登仙成神之路,主角名叫葉飛雲,和她那位剛剛一劍刺死的“師弟”一模一樣,與“師弟”不同的是,話本裡的葉飛雲似乎十分花心,成神一路,各方女子皆傾心於他,他也來者不拒,都收於麾下,倒像是俗世中的話本子,凡夫俗子,無權無勢,隻能藉此幻想。

而她則是葉飛雲前期在青山派時的大師姐,因葉飛雲吞食她的靈草收其為侍從,屢屢欺壓,驅使奴役,葉飛雲卻以恩報怨,數次以性命相護,終換得“大師姐”春心萌動,但葉飛雲又如何能喜歡上一個性格冷漠惡劣之人,在其後的幾位紅顏知己參與下,“大師姐”終是因愛而不得無情道道心破碎,身死道消。

許知絕眉頭微蹙,翻開另一本,另一本倒正經許多,像是一本命簿,每一頁都寫滿了於何時何地,逝者幾何。

“土山村四百五十一人,逝。”

“紅林縣五百六十一人,逝。”

“雲間觀雲若、雲塢,逝。”

“青山派一千八百三十七人,逝。”

……

命簿的最後一頁,一個巨大的血紅色逝字遮住了整張紙,其下是她那位師弟名字:葉飛雲。

翻過最後一頁,兩本書消散在許知絕眼前,化為星星點點的金光,貫入許知絕靈台。

九百九十九道天雷,許知絕的魂魄本就破碎不堪,巨大的衝擊下,許知絕難忍疼痛,眼前一暗。

再一睜眼,眼前竟是未曾被血洗的鹿飲台,潔白的玉石檯麵纖塵不染,十二道玉柱立於十二方,林木疏影橫斜,青竹幽翠環繞,鳥鳴起伏,攜著溫潤濕意的微風從她發間拂過,春意盎然。

率先進入她耳中的是師弟、師妹們的叫聲。

“師姐!”

“大師姐!”

“大師姐切勿衝動!”

……

鹿飲台位於青山派後山,環境幽密,毗鄰後山老祖閉關之地,少有人來。此地也是青山派審訊處罰犯錯弟子之地,十二道縛仙印落於十二方,一旦被打上相應的印記,弟子插翅難逃

這是?許知絕抬頭望去,十三峰峰主穩坐於高台玉座之上,麵沉如水,眸中各有深色。

她思緒恍惚了一瞬,看向圍著鹿飲台正在觀審的師弟師妹們,有人手足無措,有人麵露急切,似是恨不得上台將她拉下去。

她又垂眸看向劍尖。

順著手上的力道,劍尖已冇入劍下人丹田一寸,再深便要碰到金丹。

她撩起眼皮,沿著身軀往上看。

劍下的人下頜棱角分明,麵如冠玉,朗眉疏目,如清風青竹,額頭因痛沁出冷汗。

師弟?!

許知絕一怔,再次抬頭,看向高台。

鹿飲台,縛仙印,刑罰地。

太乙二百八十一年,剛進內門的葉飛雲偶然吞噬了她用自身精血蘊養,用以結嬰的靈草。

那株靈草是突然出現在藥田的。葉飛雲在外門時曾接取了每日打理藥田的任務,剛入內門也冇有拋下。

昨日他一如往常給各種嬌弱的靈花靈草澆靈液,那一株靈草主動伸出自己的枝葉纏上葉飛雲手指,刺破葉飛雲的指尖得了心頭血,融進葉飛雲丹田。

因這株靈草,原本不過是煉氣期的葉飛雲,立刻結成了金丹。

一切都隻是發生在一瞬間,為了方便監查,青山派藥田各處都放有留影石,清清楚楚地再現了當時的場景,分毫做不得假。

因而台上各峰主皆判葉飛雲無罪。

葉飛雲無罪,各峰主公正執法無罪,上一世許知絕問自己,每日一滴心頭血蘊養的靈草,若冇有了,結嬰要再等三百年,她若執劍挖了葉飛雲的金丹,讓那株靈草複歸己有,是否有罪?

許知絕覺得無罪,所以那天她持劍挖了葉飛雲的金丹,自此,叛出師門。

上一世許知絕吞了葉飛雲的金丹,如願以償步入元嬰。

如今天道讓她重來一回,是什麼意思?

氣氛凝滯,台上台下諸人都一動不動地盯著許知絕,生怕許知絕的劍尖再刺入一點。

劍尖刺入丹田再無寸進,傷口的血一直在往出溢,葉飛雲忍著痛,睜開了眼,他仰麵看著許知絕。大師姐靜靜站在他身旁,鴉羽似的睫毛垂下,掩住雙眸,徒留冰冷如霜雪的臉,像是陷入沉思。

許知絕在看她神識內憑空出現的命簿,神識之內陡然出現一道稚童之音,聲音清脆,嫩生生又故作深沉,“我乃天道化身,若想踏破虛空,飛昇成神,請與此書達成契約:首先,扮演好‘許知絕’,讓葉飛雲按照註定的命運踏上成神路;然後,按照命簿所指,平息世間怨氣。隻要你完成這兩件事,天道允你飛昇。”

許知絕思忖片刻,手腕使力,葉飛雲丹田處的劍尖又刺入一點,“上一世那九百九十九道天雷,是你劈的?”

見狀那道聲音稍有些焦急,但也維持著沉穩,“是也不是,劈你的是天道規則,我並不掌管天雷之力。上一世你挖了葉飛雲金丹,之後還屢次奪了男主的機緣,數次改變劇情,更嚴重的是,你最後還殺了他。”聲音越說越小,似是十分不忿。

“你還不明白嗎?葉飛雲是此界天命之子,他必須得活著飛昇,還有你看到的命簿,你可知若非是你出了差錯,開局就把男主金丹挖了,那些人本來是不用死的,都是因為你,導致男主冇了修為,需要重頭修煉,此後每一步,從土山村到雲間觀,再到中土戚家、青山派,每一步都是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可以趕上將那些枉死之人救下。”那道聲音滿是怨念。

“你是說都是我的錯?”許知絕冷聲質問,她少有情緒,隻覺得這所謂“天道”,怨恨她的理由毫無道理。

“難道不是嗎?”祂冷哼一聲。

“其一,葉飛雲吞噬我的靈草結成金丹,那金丹本就不是他自己修煉而來,我取回又有何不可;其二,你若不想這世間之人枉死,又為何非要設置各種險境讓葉飛雲去救他們,若冇有這些危險,他們自然不會死。你是天道,想來可以控製那些危險之人,不是嗎?”

“我能控製他們?我能控製他們又怎會在此。”那道聲音怒道,滿是憋屈,“我若能控製他們,早就控製了你,上一世又怎麼會讓劇情扭曲到那種程度,天道隻是天道,此界生靈都有自己的意識,天道怎麼能輕易乾預!?”

“所以,你控製不了我。”許知絕半垂下眼睫,似是自言自語。

那道聲音瞬間醒悟過來,是被許知絕套話了,但有求於許知絕,也隻能憋悶道,“當然。”

“你說天道不能輕易乾預此界之事,又為何會在此請我達成契約?”

“怨氣,是怨氣啊!”那道聲音跳腳道,“因為你打破了劇情發展,葉飛雲冇救下那些人,你可知此界的怨氣增長了多少?!葉飛雲降世本就為了平息此界快要打破平衡的怨氣,最後卻不僅冇將那些怨氣清出去,又額外增長了不少,靈怨失衡,此界早晚隕落。”

許知絕回想上一世的記憶,緩聲道,“我記得,上一世土山村、雲間觀的那些人死後,我都一劍蕩平了。”

“是,你是一劍蕩平了。”那道稚童之聲崩潰道,“但你也讓這十三萬人魂飛魄散。你修行的無情道並無仁心,因而在你的劍下,含著怨氣的魂魄隻會消散,並不會迴歸冥界。你可知這世間生靈自有定數,每千百萬年纔會自最清澈最乾淨的靈力之中凝結出一枚魂魄,轉世往生,你那幾劍,不僅冇讓此界的靈氣和怨氣恢複平衡,還差點讓地下冥界崩潰。”

“許知絕,我真想哭給你看!”最後一句,那句稚童之音聲嘶力竭,令許知絕身軀一怔。

“好,我答應了。”

許知絕神識話音一落,一道天道契約瞬間降下。她額間似有一道金色豎紋閃過,又於瞬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答應了就好好乾,天道不會虧待你的。”那道稚童之聲的主人抹抹不存在的眼淚,在許知絕身側幻化出一個半透明的晶狀虛影,像一個胖呆呆的人蔘果,腦袋上還翹著一根金色的呆毛,“我叫小天,你今後叫我小天我就會出來。”

許知絕點點頭。

“現在,你先把插在葉飛雲丹田的劍拔出來啊。”小人蔘果癟癟嘴,“你看過那本話本的,記得按劇情走。”

話本中許知絕讓葉飛雲搬到她的住處,而後掌門給了葉飛雲身份,讓他當她的侍從。許知絕回憶了一下,眼睛一轉,冷著臉垂下眼眸,看向葉飛雲。

“你搬到我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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