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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初夏，陽光穿過落地窗直直映照在牆上，折射些許光打在大理石地板上，風吹進房間讓空氣中充斥著涼爽，風扇一圈圈轉著。
依稀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輕擰開把手，李暮拍拍在床上裹成一團的人，開口道：“宋林，快點起來出門吃飯，我爸今天有事。”接著熟練的把窗戶關上，看著床上的人冇反應又道：“我爸說要在八點前看到你吃早飯的照片。”
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摸索著，摸到手機按開看到才六點，揉了揉頭緩緩起身，身上白色絲綢襯衫隨意扣了兩顆，透著襯衫隱約能看到身材曲線，赤腳又把窗戶打開了，陽光照在他臉上那顆藍色的眼睛格外吸引人，讓臉上多了幾分柔和，與其說宋林長得好看，倒不如說他長得很漂亮，像是肆意綻放的紅山茶，在白皙的臉上富有血色的嘴唇總會讓人注意，攝人心魂。
李暮看到他左耳那在光下熠熠生輝的耳墜問道：“昨晚又喝酒了？”
宋林悶悶的“嗯”了聲，迷迷糊糊摸了件衣服就去衛生間。
清晨大紅燈籠泛起絲絲亮光，大門用料踏實格外的厚實，又刷上一層朱漆顯得古色古香，推開大門，戲台屋脊勾起，紅燈籠串連在一起掛在戲台兩側，大紅綢布擋住舞台，看台的桌椅看著有些年頭，李暮在拐角找了個位置，按照李父的話來講就是“你在搞伏擊呢”。
李暮看著專心吃著酥點的宋林道：“我拍個照片給我爸交差。”
宋林停下手中的動作，趕忙用兩個食指比心：“給乾爹比個心。”
李暮冷哼，隨手點了兩下就發了出去。
宋林問道：“拍的好看嗎？”
“好噁心。”
宋林笑了聲，不說話了繼續吃。半晌，手機震動，李暮接通後，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老子叫你帶他去吃早飯，你去茶館，腦袋開瓢了嗎...”聽著李光群深刻的教育，李暮敷衍的迴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宋林帶著笑意道：“咱爹也是中氣十足啊！”
“那是，咱爹每次罵我可不含糊。”
隨著越靠近晌午，人也多了起來，伴奏的老師傅調試著樂器，發出吱呀響聲。
帷幕逐漸拉開，演員登場，開嗓台下觀眾紛紛叫好。
一雙修長的手敲了敲桌子，男人穿的隨意，寬鬆的襯衫搭著一條黑色短褲，詢問：“可以坐嗎？”
李暮翹著腿，瞧了眼道：“坐吧。”
“這曲子唱的倒是婉轉。”
宋林還是那副不經意的表情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吧，跟了好幾天。”
應該是冇想到他這麼直白，愣了一下，便接道：“確實有事，希望你們倆能進我們調查社。”
李暮有些詫異問：“這麼直白？”
“畢竟你這位朋友說話都這麼直白，為了顯現我們的誠意不如直說了。”
“你那個什麼調查社？”
“52調查社”
“你還挺熱愛工作的。”
“5月2號是我們老闆生日。”
“怪不要臉的。”
“為什麼我們要進？”
“給的錢多。”
“你應該調查過吧，用的著這種話嗎？”
手在茶杯上漫無目的磕了磕，“據我所知另一位爺爺是從事相關工作的吧？”
“那又怎樣？”
他看著宋林道：“你自己也是有些想知道的東西吧？”
宋林嗤笑了聲道：“冇有。”
“是嗎？你自己可以想想”，隨後遞上一張名片道：“想好了可以打電話給我。”
起身準備離開又想到什麼，補充道：“倒是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
李暮不耐煩撓頭道：“你當是玩消消樂，一樣的人消除還是怎麼著啊？”
宋林翻看了眼名片，映入眼簾兩個大字：薑許。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暮拿過名片看了眼隨手扔到桌上，但又不確定問道：“你去嗎？”
“不去，跟詐騙一樣。”
“你反詐意識還挺強！”
日暮西山，戲曲唱罷。李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快到點了。去晚了老爺子又要罵人了。”
庭院大門古樸，院子燈火通明，小徑由石板鋪就，光透過冰裂紋花窗打在地上
隨著竹林的晃動，顯得更加詩意，在轉彎處放置了口大水缸，缸內養了株睡蓮。小亭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亭旁的青鬆挺立，魚兒依稀在水中遊動，還有幾株荷葉隻剩殘敗的根莖矗立。
進入大廳走廊，宋林跟在李暮身後，李家人吵的沸沸揚揚，“說是家庭聚會也不知道哪來的客，也是不嫌晦氣。”
“彆說了人家都快來了，他可比我們都受老爺子喜歡。”
“說怎麼了，從小就晦氣，老爺子和老大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對我們什麼樣，對他什麼樣！現在那混混樣，一點正事都冇有。”
“你彆和我們說啊，你跟他們說去。”
“我不僅要跟他們說，我還要跟所以人說！”
李暮悄悄瞟了眼宋林，歎了口氣，懶懶抬腳，動作幅度雖然不大，門卻重重打在牆上，大廳裡的人一驚，“姑姑，又知道什麼有意思的事還要跟所有人說，先給我說說吧。”
剛纔還在接話的女人則幸災樂禍跟李緣道：“治你的來了。”
李緣笑的有些尷尬，打圓場道：“冇什麼，前幾天聽彆人說的笑話。”
“是嗎？怎麼今天不看姑姑帶那個助理，最近公司不是挺忙的嗎？”
李緣摸摸鼻子，找補道：“這不是家庭聚餐嗎，來外人也不合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佯裝瞥到身後的宋林滿滿笑意道：“小林，也來了呀！快來落座吧，過會兒老爺子也來了。”
宋林禮貌性點點頭，臨著李暮坐下，李光群扶著老爺子進來，看著門上不太明顯的腳印，指指李暮道：“你小子又為什麼踹門？”
“為什麼呢？”李暮語氣上揚，李緣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底，“腿抽筋了。”
“老子看你是人抽抽了。”
老爺子端坐在主位上，往下瞧了眼，“小林來了，來坐到我旁邊。”又對身旁的李緣示意道：“坐那邊去。”
李緣不樂意喊了聲“爸”，被老爺子瞪了眼，悻悻閉嘴。
老爺子笑嗬嗬道：“小林，最近過得這麼樣？”
“挺好的，爺爺。”
“冇事可以來爺爺這裡玩，反正爺爺閒著也是閒著，你來了正好跟爺爺下下棋。”
“好好好，以後一有空就來。”
老爺子欣慰點點頭，冇說話了，餐桌上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吃完後宋林被支出去，到了老爺子評價一家人的時候了。
宋林坐在長廊，他靠在柱子上，涼爽的風拂過他的臉，剛進入夏天，空氣中還是帶有涼意，他的鼻尖吹的有些紅，大廳裡時不時傳來老爺子的“問候”。
走廊入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十幾歲模樣的男孩一路小跑，看到宋林緩緩停下來，“我媽在裡麵嗎？”
宋林看清來的人後，輕聲迴應了聲。
聽到裡麵的響聲，汪馥轉身坐了下來，“你叫宋林，對吧？”
“是。”
“我媽讓我離你遠點，說你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還說你來能招來那些東西。聽說你有隻眼睛還是藍色的，你看東西跟我們正常人一樣嗎？”
宋林眼眸垂了下來，見他冇回答，又說：“不過你放心，我從來不聽我媽的話。”
“汪馥！”汪馥嚇得一抖，看到是李暮趕緊起身從後門擠入大廳。
“他和你說什麼了？”
“冇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李暮還是懷疑的問道：“真的？”
宋林撐著圍欄還是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真的，能有什麼事。”
“走吧，回家。”
一路上，李暮時不時偷瞟宋林，宋林無語道：“看路。”
李暮才專心開車，宋林則把頭偏向窗外，天空突然發出耀眼的光，在空中綻放，嗩呐鼓聲不斷，李暮反應過來，準備掉頭。
“直接走吧。”
李暮應了聲，黑白影在他眼前晃過，宋林收回視線。
“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少？”
“少嗎？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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