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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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上回書說道亡國之時，天下蒼生，何去何從？此時，玄天之女以身殉道，方平彌天大禍……”

無墨坐在麪攤支開的帳篷下，手裡捧著碗吸溜吸溜的喝著熱湯，聽著離自己不遠的說書處飄來斷斷續續的語段

無墨邊聽邊吸溜，一碗湯很快就見底

“吳伯，湯吃完了，兩文錢放這了。”無墨起身收拾著裝藥的包裹，扭頭對麪攤的夥計說道

“好嘞！”

聽到無墨的話，那名叫吳伯的麪攤夥計跑過來扯下掛在肩頭的抹布利索的收拾著桌上的碗筷，目光掃到無墨收拾的包裹搭話道“墨姑娘，這是去城外收藥材去了？”

“本來我是要和夏歡一塊的，但是不知道她吃了什麼東西，生病了，所以這次就我一個人。”無墨緊了緊包裹的繩索，把包裹背在身上回道。

“墨姑娘可彆怪老伯多嘴，那藥材田離咱們城內來回要走兩日。你姑孃家家的走夜路，可要小心，最近我聽說有什麼妖邪作祟，城裡好幾個命案了。”吳伯起腰靠近無墨，神神秘秘小聲地告訴無墨，希望給這位年輕的姑娘提個醒

誰知無墨絲毫無懼怕之意，笑著說“放心吧吳伯，這世上哪有什麼邪祟，你聽說書聽多了吧，這邪祟十成是人為，大理寺的沈大人肯定能調查一個水落石出，彆嚇自己。”無墨輕抬眉毛，神采飛揚，似乎很信任她口中的沈大人，也一點不信邪祟之事。

“我走了啊，下次還到您這吃飯。”無墨走到大道上，扭頭衝吳伯喊道

寧安城街道人群熙攘，酒肆裡觥籌交錯，茶棚間煙霧升騰，車馬林林，人流如織，孩童前後追逐打鬨穿梭於人群之中。人聲沸鼎，絲毫冇有受到所謂邪祟之說的影響。當今天子聖明，國泰民安，大多數人並不會相信妖邪作祟這種損害國運的傳言。

無墨揹著藥囊走在人群之中，感歎如今盛世，想起昨夜收藥材路過家門，進去便看到奶奶在和隔壁二嬸說話，湊近一聽原來隔壁二嬸想要說親，無墨推脫不成，隻能誇下海口，說自己一月可有5錢銀子月銀，奶奶才作罷，藉口無墨年歲還小，將隔壁二嬸請出了家門。

“這怎麼能行呢？”

無墨走在寧安街道，內心嘟囔著

“二嬸家的兒子二牛哥連大理寺這三個字都能認成大王寸，若我嫁給二牛哥，那可真是算的上天天‘對牛彈琴’，兩人連話都說不到一起，纔是度日如年”

無墨揹著藥囊，循著記憶走在街道上，“可是我一月隻有一錢銀子，怎麼辦呢？我誇下海口遲早要被戳破。”

想到這裡，無墨看到了熟悉的街道，抬頭看到了李氏醫館的牌匾

“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

無墨抬腳邁進門裡，剛入醫館，幾張木質桌椅上麵休憩著病患。往向前走，堂內櫃檯後襬放著各類中藥。

夏歡身體看起來已經好了，正在櫃檯上碾藥。

說來也巧，無墨進醫館做工的當天，夏歡也被李醫師收進醫館做學徒，恰巧兩人同歲，夏歡家鄉不在寧安城，兩人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夏歡抬頭看見無墨回來，圓圓的眼睛笑成一個條月牙，招呼著無墨過去

“無墨你回來了！”夏歡看起來很雀躍，“我送你的手串你還帶著的吧？”

無墨抬起胳膊，露出夏歡口中的手串，手串通體是由黑色珠子串成，手串交界處的銀製鏈條在室內也閃著微光，仔細看看，那手串的珠子也泛著一種奇特的紅色光點。

“我當然帶著嘍，不過你從哪買來的手鍊？真的好漂亮，你告訴我在哪買的，下次你生辰我也送你一個這樣的珠子，咱們倆就是義結金蘭了”無墨晃動這胳膊上的手串，笑著問夏歡。

夏歡也像麪攤的吳伯一樣神神秘秘的，歪著頭，貼著無墨的耳朵說“不告訴你哦，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無墨覺得耳朵被夏歡吹氣弄得癢癢的。

傍晚時刻，醫館病人不多，不需要兩人幫忙，無墨便和夏歡有說有笑地談起這次采購藥材發生的趣事。

“什麼？你奶奶竟然要你嫁人？”夏歡停下手中碾壓藥材的活，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無墨以為夏歡怕自己嫁人無法繼續在醫館工作，害怕失去在寧安城裡唯一的好友而驚慌。

無墨正要張嘴解釋

“大夫！大夫！大夫！”

一個神色匆匆，頭髮有些散亂。因為太過激動而氣喘籲籲的男人跑進醫館。李醫師從病患處起身詢問情況，男人一把抓住李醫師的手急促的說道“我家夫人難產，接生婆說孩子胎位不正，需要有醫師施針，不然大人孩子都難保，我家大人已讓我在醫館外在備好車馬。”說罷便要拉著李醫師往門外跑。

看情況這是產婦那家的管家

李醫師拉住管家說要拿醫具，管家又說了一句“人命關天，大人速速收拾，我在門外候著大人”便跑出醫館。

李醫師叫無墨一同前往，夏歡也要一同前去，李醫師說“夏歡病氣剛好，不……”

像是卡了殼一般，眼神一轉又張口“一同前去也好，可與無墨照應一二”

就這樣，李醫師、無墨、夏歡一同做上了馬車

馬車內

“你真的要嫁人？”夏歡看起來真的不高興，皺著眉頭，無墨從來冇見過夏歡這樣

無墨覺得車內有李醫師，而且產婦情況緊急，在這種情況下討論兒女私事，實在有些尷尬

李醫師閉著眼睛。

按平常來說，李醫師現在應該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訓斥無墨和夏歡太過胡鬨

但他現在就像一個木頭人，一動不動

而另一邊，無墨已經感覺到夏歡的怒氣要燒到自己身上。

無墨隻能側著身體往夏歡那裡傾斜，用手捂著嘴，小聲趴在夏歡耳朵邊說

“冇有冇有，我拒絕了，你放心，你在寧安城就我一個朋友。在你冇嫁人之前，我肯定不會嫁人”無墨特地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語氣，認為夏歡一定能放下心。夏歡還是冇有說話。

“籲～”

隨著馬伕的一聲，馬兒急促停下。

無墨正沉浸在安撫夏歡情緒上，一時失去平衡，向前傾去，卻被夏歡迅速抓住，帶回了將要倒下的無墨，她的手臂緊緊摟住無墨，無墨撞到了夏歡的胸上

“怎麼一點都冇有”無墨感歎道。

“那你不許嫁給彆人”無墨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無墨心想這個小祖宗總是莫名其妙生氣。

另一邊李醫師可就慘了，冇人抓住李醫師，神遊太虛的李醫師一下就倒在馬車裡，哎呦哎呦地感歎自己怎麼能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睡著了。

“醫師，真是對不住，情況緊急，您擔待，事後大人必有重賞”管家拉開車簾，急促又抱歉得說道

三人被催促著下了馬車，在管家帶領下走到產婦門口

男主人已經在門口焦急的等候，李醫師一來就進入房內，無墨和夏歡則在外邊隨時等待李醫師的安排。

一聲聲痛苦的低吟從門內傳來，無墨聞到了腥味，看見丫鬟打開門，另一個丫鬟端著血水出來。女子生產向來是一腳踏入鬼門關，稍有不慎便丟失性命。

一個時辰過去了，夕陽已經完全下山

李醫生走出來，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冇事了，冇事了，胎位已經正過來了”

“哇～”

一聲嬰兒啼哭，代表著母子平安。

“真是謝謝醫師，謝謝醫師”男主人眼裡閃著淚光嘴裡重複著一句話，將更閃亮的銀子呈上來，看的無墨也眼冒光芒

回去的路上危機解除，馬車不再跑的那麼急促，三人穩穩地坐在馬車內

“師傅，這次這個男主人真大方”無墨道

“對，這個男主人看來很愛她的妻子”李醫師應和著

“師傅，這次那家主人給了很多打賞呢！”無墨聲音有些興奮

“嗯，這次月銀會加錢，月銀5錢，你的小腦袋瓜裡，為師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嗎”李醫師笑著說道

“師傅真的最好了，夏歡你說是不是”無墨挽著夏歡的胳膊，眼神看向夏歡

“噅兒噅兒—”馬兒一陣嘶鳴

馬車突然停住

夏歡離車門口最近，掀開簾子，問馬伕“大哥，怎麼不走了？”

馬伕也很疑惑說道“不知道，這馬從來冇這樣過，這路那麼寬，也冇人，難道是馬蹄鐵鬆動了？”

馬伕下車，開始檢查馬兒的情況。

三更天，平日偌大的街道此刻已經無人，柔白色的月光照在路上，讓夜的顏色變成暗黑，黑色裡摻著白色顯得詭異，讓無墨覺得莫名其妙地害怕。

遠處傳來打更者敲竹梆子“鐺鐺鐺”的迴音。

無墨不知怎麼了，隻是馬車停下了而已，卻覺得害怕，握著夏歡的手有些冰涼

“不要怕”

無墨本來緊張的看著空蕩的街道，夏歡反手握住無墨的手。

無墨轉過頭看向夏歡。夏歡看著無墨的眼睛說“不要怕”，夏歡的眼睛很漂亮，圓圓的像葡萄，無墨讀書少，也隻能想到葡萄這個形容。看著她的眼睛，無墨又放鬆下來。

“哈哈哈哈哈”李醫師笑了起來，拍著無墨的肩膀說道“你看無墨平時最頑皮，可是膽子最小”李醫師看著無墨的樣子忍俊不已“不過是馬兒停下而已，馬伕說了可能馬蹄鐵鬆動，哈哈哈哈，我的徒兒也太膽——”

“小”字還未說出口，馬車突然四分五裂，馬也血肉橫飛，在四人麵前，毫無征兆的變成碎肉

“嘁嘁嘁嘁嘁嘁嘁嘁———哢哢哢哢哢————”伴著聲音的響動，似女似男的笑聲微弱卻又刺耳，無墨分不清楚從哪裡傳來的聲音，隻覺得聲音像是寒冬的冷氣要從全身的毛孔鑽入五臟六腑。

“救命啊救——”馬伕拔腿就跑，卻在第二聲救命還未喊出口，就瞪大雙眼，雙腿如同灌鉛，低頭一看，胸口已經變成一個血窟窿

可空蕩的街道除了無墨四人，根本看不見其他人

無墨感受到夏歡握著自己的手又緊了一些，她知道夏歡在害怕，慢慢坐近夏歡，用行動告訴夏歡不要怕。無墨看到李醫師也在顫抖。

“一定要冷靜，不能把命丟在這裡”無墨自己給自己打氣

“怪物在街道上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街道上的人不可能聽不見，雖然這個怪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那種鬼怪書裡不都說鬼怪怕人多”，無墨在心裡祈禱，現在隻希望能趕快來一些官兵，或許還能救下她們的小命

無墨看到正對著她們不足三丈的地方，鮮紅的血液正極速聚到一塊。

一個形態模糊有著人形輪廓的東西慢慢浮現在夜色中，像一條蠕蟲，臉上滿是粘液，眼睛盯者無墨

無墨聞到了屍體腐爛的味道。

怪物就這樣突然出現在無墨麵前

又突然瞪大眼睛爆裂

黑色液體迸濺的到處都是，有些奇怪，怪物爆裂像是躲著無墨，全都濺到無墨的腳下，以及李醫師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向自持穩重，張嘴閉嘴君子禮儀的李醫師完全崩潰，活了五十來年，李醫師第一次看見這恐怖的場麵，抱頭痛哭。

無墨還未緩過來神，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不到半柱香前，她們纔剛剛有說有笑地討論如何加月錢

無墨眼神逐漸聚焦，她看見斜對麵屋頂上站著一個會發光的道士，道士身邊有一個同樣會發光的書童。

是那個發光道士救了她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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